翌日,清晨。 赖尚荣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在晴雯和香菱的伺候下,洗漱穿衣完毕,来到会芳园内。 忍不住感叹一声,海王难当啊! 昨天难得的休沐,他非但没机会休养,反倒是操劳的有些过度,当真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所以摸回家,非但去秦可卿或是尤二姐等人房内,就连晴雯和香菱都没敢惊醒。 片刻的休憩,自然掩不住昨日的操劳,若非今日是与惜春约定的头一天,他真的有心再补上一觉。 不过,说是这么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非从小打熬,哪有昨日的酣畅淋漓。 故而来到会芳园,他也没特地搜寻惜春的身影,只自顾自的绕着园子慢跑。 绕过天香楼,来到逗蜂轩外,只见对面的登仙阁,惜春主仆款款而来。 惜春今儿穿着一身翠色裙裳,批了一件粉纱坎肩儿,精致的俏脸上,略带些婴儿肥,一双眼眸秋水寒潭一般,深邃又拒人千里。 看到赖尚荣跑过来,才堪堪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笑容里略带一丝生疏。 “赖大哥,早!” “嗯!乖!”赖尚荣摸了摸惜春的脑袋,笑道:“画具这两天就能送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园内作画,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惜春并不知道,他将差事交给了王熙凤,只当他昨日他休沐去荣府的同时,还记挂着自己的事情,忙里偷闲将事情办了。 那张冰山似的冷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我不急的!” 说完,惜春挠了挠头上的发髻,眼观鼻鼻观口,不敢正脸看他。 “对了,惜春你生辰是哪天?” 古代人的生辰八字乃是机密,因为迷信害怕巫蛊之术,除了亲近之人也只有在成亲前,才会互换生辰。 不过,赖尚荣可不管这些,他也是单纯的想到过生日这一茬,想要给这个还未长成的小萝莉,融一融心中的冷冽。 至于,有没有掰着手指头算惜春的年纪,就只有赖大爷自己知道了。 前世读红楼,他就心中疑惑,书中不论是外客薛家,还是如平儿、香菱这样叫得上号的,或是四儿那种边缘的丫鬟,都交代过生辰。 可同为四春,却只有迎春和惜春生日未知,可见是有多透明。 惜春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心怀忐忑道:“赖大哥为何要问生日辰?” “哈哈哈!”赖尚荣爽朗一笑道:“自然是要给惜春过生日啊!不然还能干吗?” “过生日?”惜春眼中流露一丝茫然。 “怎么?你在荣府这些年,就没人替你过过生日?” “没……没有!” 赖尚荣适时将惜春的脑袋揽在怀里,温言道:“没事!以后每年赖大哥都替你过。” “每年……”惜春滴咕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赖尚荣一脸坦然道:“当然是每年,难道惜春想一直住在赖大哥这里?” 惜春仰面看他一脸真诚,也不知是不是误解了其中的意思。 答非所问道:“六月初八!” “好的!赖大哥记下了!” 随后,赖尚荣又绕着园子跑了两圈,隐隐约约总觉得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回到后院,尤氏已经摆好了早餐。 “对了,将你们几个生辰都记下来,回头记得提前知会我,岫烟是四月二十六,惜春我问过了,是六月初八。” 尤二姐是八月初七,他自然知道,只是尤氏身为姐姐,他也没多此一举。 “嗳!” 细微之处见真章,她没想到赖尚荣竟还记挂这些小事,看向赖尚荣的眸中快滴出水来,以后服侍更是尽心竭力,暂且不提。 在赖尚荣去衙门的同时,宝钗赶至东北角的薛家小院。 迈步进屋的薛宝钗,连忙开口道:“母亲怎么一大早喊我过来?” 话音未落,瞅见薛姨妈一脸的憔悴。 急忙上前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姨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遮掩道:“没……没事!就是作业担心你哥哥,没有睡好觉。” 薛宝钗松了口,叹道:“哥哥这么大一个人,去的又是金陵老家,有二叔他们照应,他不惹事就阿弥陀佛了,您还担心他?” 顿了顿又道:“您一大早叫女儿过来,该不会作业梦到什么,胡思乱想了吧?” 薛姨妈听见宝钗说梦到什么,微微一颤,忙递过一封书信,岔开话题道:“南面来人了,带了你哥哥的书信回来,说你二叔快不行了,他要留在那边等阵子才能回来。” “啊!~二叔快不行了?” 薛宝钗喃喃自语,随即回过神来,来不及查看书信内容,忙问道:“那哥哥有没有说,南面的铺子如何了?” “说了,都清点完了!”薛姨妈有气无力道。 “怎么会?咱们不是派人去追了吗?” “唉!派去的时候他已经盘了几间出去,随后那些掌柜的都得了风声,跑到他面前叫屈,说是不能厚此薄彼。你哥哥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哪里架得住这些?抹不开面儿,就干脆都盘了出去。” “唉!~哥哥真真湖涂啊!”薛宝钗长叹一声。 “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你哥哥信上还说,你二叔怕耽搁了宝琴的婚事,想叫她到时候跟着进京,赶在百天内完婚。” 古代民间,父母去世守孝三年,这三年内不得贴对联,办喜事,放鞭炮,穿红戴绿及不良嗜好。 但守孝百天内,是可以完婚的,否则,一旦过了百天之期,就得等满三年。 “这……这会不会有些急了?梅翰林家毕竟是书香门第……”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毕竟是你二叔的心愿,也只能等你妹妹进京,到时候叫你哥哥跟薛蝌上门,先问问再说了。好在她们本就有婚约在身,便是真的不同意仓促置办,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