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已经临近亥时,赖尚荣辞别了贾琏三人,重新回到荣庆堂内,准备接邢岫烟回家。 可刚出了荣庆堂,探春便提议道:“邢姐姐挺着这么重的身子,走夜路多有不便,我看不如晚上就宿在园子里,明儿咱们还能再商议商议结社的事。” 邢岫烟如今才三个多月,连怀都没显,哪里谈得上身子重。 不过她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了王熙凤和李纨的附和。 “对对对!就跟林妹妹住,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也不必麻烦旁人。” 这么一说,林黛玉也不得不表态了。 “我那里都是现成的,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也想跟邢姐姐秉烛夜谈。” “大爷!” 邢岫烟也眼巴巴的看着赖尚荣,她倒并非想住在园子里,但被探春这么一说,也怕夜路有个万一。 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赖家的宝贝疙瘩。 赖尚荣见状也只得道:“那我就送你去林妹妹那里歇着吧!明儿再叫鸳鸯过来接你。” 王熙凤立即喜笑颜开,语带双关道:“我还要伺候老太太,大嫂子你年纪最长,可得把人看好了!” “这还用你说!”李纨笑着道。 就这样一行人出了荣禧堂后楼,来到王熙凤小院门口,探春却拦住赖尚荣道:“咱们这么多人护着邢姐姐,赖大哥难道还不放心不成?大晚上的进园子多有不便,不如就交给我们吧!” 李纨反驳道:“尚荣又不是外人,能有什么不便的,一会儿直接从后园门回去就是了,你不叫他看着岫烟,他能放心的下?” 探春据理力争道:“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晴雯、香菱都跟着,咱们难道还能把邢姐姐卖了不成?” 晴雯、香菱自从邢岫烟有了身孕,便被赖尚荣送去老宅伺候。 “天也不早了,大爷明儿还要上衙,还是先回去吧!” 二人的争执让邢岫烟颇有些过意不去,只得出面表态。 这下李纨也不好再说,只得悻悻的跟着众人,穿过后廊西角门,往大观园而去。 原先赖尚荣只当探春是故意示好,故意让自己从大花厅那边走,结合上回,她在此处窥破自己和赵姨娘的奸情,看来是自己想岔了。 这是要卖母求荣?还是想要设计自己? 果然,行至大花厅前,就见赵姨娘探出半个身子。 期期艾艾道:“大爷!~” 赖尚荣瞅了瞅四下无人,并不进去,只在门口道:“你就不怕三姑娘设计咱们?” 赵姨娘咬牙道:“她敢!我可跟她说了,若是太太知道了,我就说下毒有她的一份。” 赖尚荣不再迟疑,立即闪了进去。 原本他还奇怪,探春即便惧怕自己,也没理由故意讨好,听赵姨娘这么一说,这功劳恐怕还得落在她的身上。 一进大花厅,赵姨娘立即扑进他的怀里。 真心诚意道:“奴家总算明白了,也就大爷是真心对奴家好!” 嗯? 自己拿她给王夫人和宝玉下毒威胁探春,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反而变成真心对她好了? 这其中的变化,赖尚荣一时莫不清楚,不过从她嘴里探听也不是难事。 只是,暂时赵姨娘也没工夫说话,只能先享受她真心诚意的服务,过会儿闲下来再问了。 ………… 与此同时。 荣国府东北角小院。 因薛宝琴被贾母留在自己屋里歇息。 薛蝌则跟着薛蟠,来到薛家所在的东北角小院,算是正式拜见了薛姨妈。 讲述了家中近况,及父母对于薛宝琴婚事的安排。 “母亲来之前说了,叫侄儿听从大伯母和堂姐的安排。” 薛姨妈端坐在榻上,叹道:“唉!可惜了,咱家也没人能跟梅家说得上话,若是尚荣肯陪你们同去,至少也有个照应。” 薛蟠并不知道荣庆堂内发生的事情,忙道:“你们怎么好去麻烦赖大哥?” 宝钗反驳道:“哥哥湖涂!这是为了宝琴的终生大事,又是二叔的遗愿。况且,梅家与他同殿称臣,又是翰林出身,能够多一份交情于他以后的官路也有裨益。” 说着又叹道:“只可惜咱家之前与他疏远了,他不肯帮这个忙!” “疏……疏远了?”薛蝌疑惑道。 他今日初见赖尚荣,并未感受到疏离,反倒承蒙他搭手送至荣府,又与薛蟠谈笑风生,只当大伯母一家与他相交不错。 “哼!”薛蟠冷哼一声道:“偏偏你们眼里只有宝玉,真真是妇人之见,若是按照我的意思,指不定这会子都换了称呼了。” 他难得在一件事情上占了理,便愈发喜欢拿出来显摆,也顾不得长幼尊卑。 “住嘴!”薛姨妈气得身子乱颤,指着薛蟠道:“你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你妹妹的名声都不要了?” 她原本来得及阻止,但故意等着薛蟠说完,也是借着薛蟠之口,点明金玉良缘,好通过他提醒薛宝琴。 薛蝌虽不知道薛姨妈的想法,却从中听出了门道。 不由暗自摇头,贾宝玉虽只是一面之缘,但活脱脱一个纨绔,非但不懂人情世故,好像还有些纨绔习性,自家堂姐素来颇有见地,怎么连这个也能容忍? 反观赖尚荣,不但见识非凡,就连这国公府里的承爵人贾琏,都对其恭敬有加。 他实在搞不懂,就连薛蟠都能看出来的事,自家伯母怎么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难道真是妇人之见? 自己可不能被带偏了。 想到这,忙替赖尚荣辩解道:“赖大哥实乃正人君子,并非不愿帮忙,之前酒桌之上,他也解释了与梅老爷的关系,谈判时,确实相处的不怎么融洽。” 那正人君子听在薛姨妈耳里,不由想到那一场意外,及赖尚荣灼人的目光,顿时觉得臀痒腰酥胸麻,忍不住挪动了两下身子,借机缓解那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