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流言蜚语闹得满城皆知,但荣府的后宅,却是难得的清净之地,并没有遭到这份纷扰。 即便偶有耳闻的贾琏,也不好将外间的绯闻,拿到贾母等人面前去说。 自从被梅翰林上门,贾母对于薛宝琴,也不似往日一般。 毕竟,原本还存着结一份善缘的想法,如今善缘已经变成孽缘,又差点影响了元春和贾政的名誉。 而薛宝琴察言观色,也看出了些许差别,便以不便打扰老太太休息为由,提出搬去大观园内居住。 贾母半推半就,应允了此事。 人有的时候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经常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 虽然纳妾是一个误会,但薛姨妈也怀着别样的心思,并未及时做出解释,以至于薛宝琴产生了误会。 但她到底也曾委婉的,向赖尚荣表达过推脱之意。 按理说,那日赖尚荣和林黛玉浓情蜜意,联袂离开,她不该有什么起伏。 甚至,应该将其当做,对自己婉拒的回应,只是回应来的这么快,这么坚决,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别样的情绪。 出于这种心态,及躲避贾宝玉纠缠,两方面的作用下。 她拒绝了王熙凤搬入蓼风轩的提议,也并未去找堂姐薛宝钗。 反找到了林黛玉,提出搬去同住的请求,偏偏林黛玉只猜到她有躲避贾宝玉之心,却不知她对赖尚荣的别样想法,便答应了下来。 赖尚荣对于这个小小的变化,还不得而知。 他毕竟没有闲到,每天去潇湘馆谈情说爱。 而且,随着派驻西夷团队离京在即,他晚上还需要跟秦钟商讨一些细节。 这日回到家,他径直转入前院外书房。 “秦少爷今儿来了位旧友,正在偏厅会客!” 秦钟的朋友不多,仇宜军算一个,赖尚荣只当是出发在即,仇宜军进府叙旧来了。 来到偏厅,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与秦钟谈笑风生之人并非仇宜军,生的倒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师傅!” “赖大人!” 秦钟忙起身介绍道:“师傅!这位柳二哥,与家里是世交,从邸报上看到我要派驻西夷,这才多方打听,寻到师傅这里。” 柳湘莲? 当初秦业被抓,贪腐的账册就保管在他那里,与秦家的交情可见一斑,原着里他也曾帮秦钟修墓。 不过,因为当初他是被抓去锦衣卫,自己为了避嫌也没有询问之后的处理,没想到居然放了出来。 “柳公子!”赖尚荣略一拱手。 “为师听说是来了旧友,还以为是宜军来了,你们聊吧!” “师傅!” 赖尚荣正准备离开,秦钟却叫住道:“柳二哥想跟我一同去西夷转转,不知师傅能否让他随行?” 秦钟这么一说,赖尚荣想起柳湘莲精通武艺,又与秦钟是旧相识,若是能随队保护,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倒不难,为师已经与皇上商议,明面上梅恭为主,暗地里那些事情,还是由你来操作,配上几个护卫也是理所应当。” “多谢赖大人关照!”柳湘莲行礼道。 “我去换身衣服,你们聊。” 赖尚荣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出了偏厅,想到今日回家,尤氏一反常态的没有迎接,便转去了二尤的院子。 原以为尤氏身体不适,可到了屋内却并未看见人。 尤氏并非身体不适,而是尤二姐月事没来,今日请了大夫,确认了喜脉。 一家子,正齐聚尤二姐屋内。 尤老娘两眼放光的盯着尤二姐。 “哎哟!盼星星盼月亮,二姐儿终于是怀上了,虽说比邢姨娘晚了些,不过到底还要看谁的肚子争气。” “娘!大爷最是厌烦后宅里勾心斗角,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别惹得大爷不高兴!” 说着,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话锋一转道:“我修习生子秘法,怎么也比邢妹妹久些,又何须担心这个!” “对对对!”尤老娘一边附和,一边踹了尤三姐一脚。 埋怨道:“都怪你耽误了你姐修习秘法,若不是个儿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尤三姐左右扭动身子,撇嘴道:“二姐若是早些帮我,指不定我现在也有了,两个人怀总比一个把握大!” “指望你大姐也指望不上你,见天的偷奸耍滑!你若是还想跟你姐夫,乘着这一年加紧了练。” 尤三姐闻言,低下螓首若有所思。 已经蹉跎了这么久,不想又要等上一年,况且,她虽没有生过孩子,但也听过生了孩子以后的变化。 到时候必定又要加练,想到这,不由唉声叹气起来。 尤老娘并不理会小女儿,转而看向尤氏,喜笑颜开道:“大姐儿,你也得加把劲,二姐儿这一年不能行房,可得抓住机会,别被你媳妇比下去了。大爷上回不是叫你别用那避子的法子,乘着现在还年轻,添个一儿半女,以后也就稳当了!” 尤氏虽也希望能添个孩子,但她不比尤二姐是正儿八经的妾室,听尤老娘说的这般露骨,不由面红耳赤道:“我这身份毕竟尴尬,还是慢慢来吧!” “尴尬什么尴尬,你原只是个续弦,就是原配死了丈夫也不是没有改嫁的,大爷都不在乎这个,你在乎个什么劲。” 尤二姐嗤笑道:“娘,大姐是只嘴上说说,您还当真了?她亲近大爷的机会,指不定比我还多呢?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尤二姐所说的也是实情,非但偶尔跟尤二姐串戏,去年那会子逢七还得跟秦可卿竞演,最近虽然婆媳的戏码少了,但却多了妯里的故事。 虽说独角戏少了点,但赖大爷素来也不是一个人,能够打发得了的,故而差别倒也不大。 尤三姐听着这些调侃之言,噘着嘴,独自生着闷气。 恰在此时,只见赖尚荣推门进来。 尤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