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您救我,我无以报答。” “经报过。” 这话让姑娘一愣,她察觉对不愿透露身份,不敢再问。 但长夜漫漫,她还是害怕,犹豫许久,她轻声道:“哥哥,要不我和你聊聊吧?” 他沉默,片刻,他道:“你说。” 小姑娘话不少,毫无戒心。 软软的语调,说许多。 她说她父母,她哥哥,说自己学医,说自己笨。 说自己想像她娘一样,救很多人,一位有名望的夫。 说她养一只兔子,病两年,她每都在给兔子喂药,想把它医好。 说她在学院里人欺负,她哥哥她出头,把人家抓过来给她打,她却下不手…… 他静静听着她的话,在屏风描绘出这姑娘概的性情模样。 等到清晨,夜雨止住。 他轻声道:“你走吧。” 姑娘站起来,迟疑许久,终于开口:“哥哥,你叫么名字?” “不必问,不会再见。” 他平静道:“走吧。” 姑娘一愣,似是有些失落,但想想,还是担心开口:“那哥哥打算哪里?你受伤,要不随我一道,我找到我爹娘,送您您要的地。” “我的路我自己会走,不必相送。” “这……”姑娘迟疑着,还想劝说,“路不好走,还是我陪你吧?” 听到这话,他垂眸看向手中染血断剑,轻声一笑。 “沧澜道,我自独行。” 他背对着她,声音温和:“姑娘,你家人还在等你,回吧。” 当一个好夫。 过你安安稳稳的活。 道不同,可各自谋。 世无杀不善,那他谢恒刃,守此世间。 愿那位姑娘,这世上所有善良,有一隅相庇。 最一阶青石台阶踏完,谢恒抬眸。 就见庭院树下立着一个女子,她穿着监察司的黑衣劲装,腰悬白玉珠佩,长发高束,神色清明。 周身落孤月清辉,似如清刃盈光,让人挪不开目光。 谢恒止住步子,洛婉清一愣。 她没想到谢恒会在这时候来,慌忙行礼:“见过公子。” 谢恒没出声,他看着单膝跪地的女子,一瞬间,五年前那个声音和她如监察司的声音一起交叠在面前这个女子身上。 “哥哥,我叫洛婉清。” “卑职,柳惜娘。” 谢恒心上猛地一颤,他静静凝视着她,好久,才道:“你不应在这里。” 她不应在这里。 她该在扬州,在那江南阳光明艳的午,坐在医馆之中,温柔写下一个又一个救人的药。 不是毁容,受尽磋磨,塑骨换脸,一路爬到监察司,一把杀人刀。 洛婉清一愣,当是谢恒指责她不该出现在庭院,忙道:“卑职夜中烦闷,故出门外游,冲撞公子,望公子恕罪。” 谢恒没有说话,他看着这个人,只觉有一种沉闷缓慢的疼,弥漫在心间。 他忍不住走上前,抬手扶起她。 洛婉清茫然看着面前人,他看着她的脸,仿佛是看过她每一道伤痕。 谢恒忍不住抬起手,轻轻落在她钟灵枢改过的眼睛上。 洛婉清动作僵住,她感觉谢恒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然最终,他却只道:“对不起。” 洛婉清疑惑抬头,就闻见谢恒呼吸之间五石散的味道。 她猜测着谢恒或许是受五石散影响,有幻觉,不由得小心翼翼开口:“公子,我是柳惜娘。” 谢恒动作一颤。 他看着她,哑声开口:“我知道。” 她是谁。 他比谁都清楚知道。 他的柳惜娘,从何处来,如何来,他比谁,都清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