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又恼,满目混乱还不知从何下手,李怀玉又是个不知城府深浅的,她没办法将称完全向他倾斜,只好让福禄海再跑一趟燕王府请李怀璟。 进偏殿之前,花纭发觉姚铎早就等在了她必经的廊下。 姚铎将一支差不多一臂长的箭簇呈给花纭,道:“太后娘娘请看,正是此箭点燃了桂榜。臣觉此箭有疑,特将其带来给娘娘过目。” 花纭接过箭簇,杆差不多与她的小指一般粗,掂起来很有分量。她用放大镜观察箭簇的外表,终于在箭头底部与杆连接处发现一圈小字: 霸王弓箭,兵械局制。 景熙帝的御用霸王弓不应该随他一起葬入皇陵吗? 花纭瞟一眼姚铎,心道你有没有搞错。 姚铎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这么重要的证物要是拿错了,他姚遇棠有九条命都不够沈鹤亭杀的。 那就是景熙帝将霸王弓送人了,送谁了?花纭刚入宫没几天,也不知道啊。 转念一想,要是知道景熙帝把弓送给谁了,还至于一帮人站在这商讨如何是好,姚铎那边不得赶紧抓人去? 那么说,这支箭是线索。 光一支箭就这么有分量,霸王弓岂不得重达百斤?那拉霸王弓的人,寻常面黄肌瘦身轻如燕的刺客可不行,起码得是个魁梧健硕、宽肩长腿的儿郎。 花从文年轻时的确是拉得动重弓的人,可惜现在老了,不复当年之勇。照他这种身形,花纭想起李怀璟。 李怀璟比所有人都要高要壮,要是能拉动霸王弓,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他为什么要烧桂榜?这可属于意料之外了。 李怀璟是亲王,以后终归要就藩的,掺和进秋闱的浑水,既不能给他带来名又不能带来利更不会带来兵权,他完全没必要将此事越拨越乱。 除了他,花纭暂时想不到还有谁能拉动霸王弓。罢了,解决不了的事一律搁置争议等沈鹤亭处理。现在棘手的是,李顽与国子监的重建。 花纭将箭簇放回托盘,对紫阳说:“将此箭妥善保存,待沈掌印归来再做商议。辛苦姚指挥使了,随哀家一起入殿吧。” “属下遵命。” 殿内蜡烛高燃,伫立的人心怀鬼胎。 大抵是刚才被火熏的,花纭冷眼瞧着花从文等一众老臣,再看看一边没事人似的李怀玉还有他身后跟所有人都不太熟略显拘谨的李怀璟,她一点都不紧张。 虽说沈鹤亭不在,但她知道今晚把起火的事儿了了,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听说娘娘将李顽送到坤宁宫养护,臣以为不合规矩。”花从文睡眼惺忪,估计是还在梦里就被拉进宫,心情还差着呢,“一介罪臣之女,娘娘不将她移交刑部,反而藏进坤宁宫庇护,是想包庇她的罪行吗?” 花纭立马赔出笑容:“花相教育的是,待李顽清醒过来,哀家一定将她送出宫去。不过就现在她人还没醒呢,就先不送刑部了。”能拖一日是一日。 花从文哼了一嗓子:“也罢,您就先折腾两天。哪天被狐狸咬了手,就懂得吃一堑长一智了。” “哀家多谢父亲教诲,”花纭敷衍地答道,花从文急于将李顽弄出坤宁宫,还不知心里藏着什么龌龊心思,花纭在她父亲身上早就学会了“吃一堑长一智”。 正当太后与丞相父女之间气氛尴尬之时,李怀璟救场道:“太后娘娘,臣以为当下要紧的是尽快查清秋闱真相,若真如李监生所言,有人在她入试后将她的卷子改换为他人署名登科,乃舞弊大案当三司会审!” 花从文驳斥:“燕王殿下想审何人?调换文章之人已经自首,此时人就在诏狱。” 姚铎立即回禀花纭:“禀娘娘,白日放桂榜,解元简倦发觉登科文章并非自己所做,立即向鄞都府报官。属下得知涉嫌舞弊,便先将人控制在诏狱中。” 花纭立马听出这俩人说的话不对劲:“既然他是自己发觉异样报官,丞相为何说他是调换文章之人?莫不是指挥使弄错了,此人是贼喊捉贼呢。” 姚铎接过花纭话头:“微臣也是……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给娘娘,不敢有半分隐瞒。” 花纭舒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望向花从文。 花纭并不打算三司会审。 若李顽火场所说一切属实,那四大世家在此次秋闱谁都干净不了。加上这边花从文堵李怀璟的“三司会审”,截坤宁宫的李顽,大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此事还是交给沈鹤亭放心。 奈何人不在。 “先审简倦,待李顽养好伤再做商议,”花纭准备和稀泥,“国子监修缮事宜哀家就拜托楚王了,还望一切从简,尽快在除夕前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