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燃尽,窗户也只开了寥寥两三扇,显得有些昏暗。
早饭被摆在了门口比较显眼的位置,顾清欢的视线扫过后,就落在了里屋屏风后的床榻上。
孙司制躺在上面,安安静静的,倒看不出来什么。
她缓缓走了过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那两个女史担心出什么岔子,追了上来。
顾清欢不理她们。
走到床边的时候,在床边的地上,看见了一张字条。
嗯?
顾清欢捡起字条,心头一跳,趁着身后的两个女史还没过来的时候,就迅速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是那个太监留下的字条!
顾清欢昨晚,不是放在这里的!
看来。
一切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孙司制闻着那药丸的味道后,人觉得不舒服,半夜大概是起来了。
然后,就捡到了地上的字条。
没多久,不知什么原因,就发热了。
“唉。”
看见孙司制脸色微红的样子,顾清欢就默默叹了口气。
人在做,天在看。
害人还是不行的,孙司制一向看着厉害,昨晚被顾清欢“吓唬”的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可。
林奕的药,再加上这个字条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孙司制心里有鬼,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两个女史很快追了进来。
她们看见顾清欢坐在床边上,有些紧张,其中一个就开口道:“顾掌制。要不,还是让我们来照顾孙司制吧?”
“孙司制病了,司制房的事儿还需要你来主持呢!”
“这点小事,也不好麻烦你,我们就可以了!”
顾清欢闻言,回头讥诮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女史,淡淡道:“不必了,你们先去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吧。”
“我刚刚看你们回膳房里吩咐事情的时候,条理十分清晰,可见你们平时跟着孙司制,是能够办事情的。”
“我手上事儿不多,照顾孙司制早日好起来,也算是为了司制房着想。”
“你们,就先出去吧。”
两个女史闻言,互望了望,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儿不想就这么走。
“要不……”
她们还想开口。
大约,是想要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孙司制吧。
顾清欢看出了她们的心思,一个十分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就凛然道:“怎么?我一个掌制,还吩咐不动你们吗!?”
这话,就不客气了。
两个女史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什么,想着这光天化日的,孙司制的屋子也在大家伙儿眼皮子底下。
顾清欢这里,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只好暂时离去了。
没过多久。
尚宫局里头,柳尚宫就亲自过来了。
“她怎么样了?”柳尚宫一脸担忧,到了床边上,摸了摸孙司制的额头,就道:“好好的怎么病了?”
“听说,给刘太后的衣裳,已经让底下的人送去了?刘太后那里没说什么吧?”
“没有。”
顾清欢摇摇头,给孙司制的额头上换了一根冰凉的帕子,就道:“孙司制忽然就病了,我也不知道。”
“已经让底下的人去太医院找太医了。就是听说,这两天永宁郡主也病了,只怕太医们分身乏术,走不开呢。”
这几日雨水多。
永宁郡主那里,许是下雨时出来游玩,受了风寒病了。
她一病,张太后着急上火,召集了太医院的人就过去三堂会诊,一来二去,又要帮张太后调理降火。
这不,太医院忙忙碌碌,这会儿都还没能指派一个人过来看看孙司制呢。
柳尚宫一听这个,也是叹息,就语重心长地对顾清欢道:“你也真是不容易了,在这里照顾她。”
“好孩子,她之前对你不是很好,你还能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
顾清欢抬眸,看了一眼柳尚宫。
她险些忘了。
那回,那个柳叶同心结,就是孙司制提了想法,然后让赵司设做给柳尚宫的呢。
柳尚宫在前世,整个一件事的背后,是知情人吗?
柳尚宫这么厉害,能够成为尚宫,应该不是个简单的,孙司制有这么大的本事,瞒着柳尚宫,暗中与刘太后来往吗?
顾清欢觉得,可能性很小。
那。
现在柳尚宫提及“以德报怨”的事儿,难不成是在试探自己?
顾清欢的心里一下子多了一个心眼,含笑看着柳尚宫,就诚恳道:“柳尚宫说得严重了。”
“哪有什么以德报怨呢?大家都是司制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