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霁确实是会骑马的,但他骑马的次数实在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上一次是殿试传胪后打马游街,再上一次是鹿溪书院的游艺会集训,再再上一次,是他才穿越过来没多久,跟着父母兄弟去府城探望祖父。而且每一次骑马都是慢悠悠地走,还从来没有策马快奔过。 “什么叫做应该?!” 得知自己要跟着邱武刚等人上前线去打倭寇,傅子达本就怕得要死,闻言更是吓得腿都要软了:“待会儿马跑得快起来,你要是一个没抓紧,咱们岂不是都要被甩下去摔死了?!” 顾云霁认真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会尽力抓紧的。” 见傅子达脸色发灰,似对人生毫无留恋,他又善解人意地开导道:“事情总要往好处想,咱们不会那么倒霉的。就算真的要死,坠马摔死总好过被倭寇捅死,你说是不是?” 二者有什么可比性吗?! 傅子达欲哭无泪,正在犹豫,见邱武刚已经将士兵召集完毕准备回营,自知不能再继续磨蹭下去,只得一咬牙,翻身坐上顾云霁的马。 邱武刚率领骑兵队伍快速冲在最前,火急火燎地往营所赶去,步兵队伍跑在后面,同样也是急行军。顾云霁二人则被几名邱武刚的亲卫拥着,缀在骑兵队伍之后,前后左右都有士兵保护,位置倒是很安全。 一声利落有力的“驾”,马儿立刻快奔起来。出乎傅子达意料的是,顾云霁明显是个生手,却将马骑得很稳当,而且速度很快,一直紧紧跟在骑兵队伍后面,半点没落下。 唯一不足的就是有些太快了,傅子达头一回骑马,就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颠出来,只好紧紧抱住顾云霁的腰,哀求道:“……顾大人,你骑慢点吧,我快被颠散架了。” 顾云霁脸色微微发白,神色冷静,声音相当沉着:“……我不会骑慢。” 傅子达五雷轰顶:“什么?!你不会?那咱们岂不是停不下来了?!” 顾云霁吞了吞口水,将缰绳拽得愈发紧:“我会骑,也会紧急勒马,但我不会减速……所以你不用担心停不下来,只需要抓紧我就好。” 说着,前面的骑兵明显速度加快,顾云霁一磕马肚,立刻提速跟上。 不知道是风吹得还是吓得,傅子达眼泪飚射,一边将顾云霁抓得死紧,一边还不忘哭嚎着吐槽他:“……你说你不会减速,可你偏偏会加速……顾大人,你莫不是哄我的……” 顾云霁薄唇紧抿,顾不上搭理他,专心骑马跟上前面的队伍。 营所遥遥在望,依稀可以看见一些杂乱的人影,邱武刚提前勒马整队,一边等待后面的步兵队伍跟上,一边派斥候去前方打探情况。 前方队伍停下,跟在后面的顾云霁紧急勒马,由于巨大的惯性,傅子达的额头一下子磕在他后背上,磕得他生疼。 顾云霁痛得龇牙咧嘴:“你练了铁头功吗?” 傅子达来不及应答他,跌跌撞撞地下马,捂着嘴快步走到一颗树旁,哇地一声吐了个昏天黑地。 简单休整之后,邱武刚冷静排兵布阵:“待会儿骑兵跟我从正面冲过去,打乱倭寇阵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步兵从左右翼包抄,与骑兵合围。再留一百人在原地待命,必要时候进行支援或是趁乱偷袭。” 傅子达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连忙问道:“那,那我们呢?” 邱武刚冷冷瞥他一眼:“你们当然是待在原地,等我们剿完倭寇后回来接你们。就你这小身板,刀都拿不起来,不待在原地难道让你上战场送死吗?” 邱武刚语气生冷,一如既往的讽刺鄙夷,听在傅子达眼里却如同仙音。他瞬间大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用上战场就好……” 虽然傅子达算得上有骨气,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自刎殉国,但那是必要的时候,眼下只是倭寇的一场小偷袭,他不才不想死在这,他可是很惜命的。 邱武刚面冷心热,嘴上对傅子达嫌弃,实际上将自己的亲卫全都留了下来,用以保护顾云霁和傅子达。见二人脸色不好,他又让人把他们带到一处可做隐藏掩体的大石头后休息。 安排好一切,邱武刚便提着长枪,率着骑兵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前方顿时杀声震天。 顾云霁等人坐在石头后面,因为距离过远,对前面的情况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散乱人影,似乎厮杀得很激烈。 傅子达面色苍白,出了满头的虚汗,回头一看,其余人的脸色如常,一点都不像运动过度的样子,不由十分惭愧:“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也不是全无道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我确实是大家的拖累。” 傅子达说着,一转头,却见顾云霁的神色同样平和,惊讶道:“顾大人,你和我一样也是文官,跑了这么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