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的烟花, 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终究会化成一地的灰烬。——奈奈的日记 气氛轻松地谈完了私事,两人又就着卧底任务接下去聊了,表情不约而同严肃认真了起来。 “况且这对我们的任务没坏处的, 她很信任我。这段时间, 公安情报局的工作在我们的帮助下, 有了很大的进展不是么?” 明面上, 诸伏景光的面容危险, 眼底深邃, 似是闪过一道幽暗狭长的流光, 但垂在两侧的手却默默收紧了,心脏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窒息、沉溺、坠落。 降谷零没有感到任何轻松和愉悦, 他无奈笑起来, 视线转到hiro的脸上, 灰紫色的眼眸仿佛洞悉了一切。 诸伏景光躲开了视线,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但掌心的痛楚却仍然没有心脏那样让他痛到麻木。 他的灵魂像是从躯壳里抽离了,茫然地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只有在幼驯染面前,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宣泄情绪。 “我很痛苦,zero。”沉默了许久,久到两人都默默无言的时候,诸伏景光才小声道。 “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本来——”他的声音似乎哽咽了一下, 但又在下一秒恢复凝实, 仿佛只是错觉。 “我本来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我还想着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 带她去长野县看看, 带她去见高明哥。” “她总跟我说她也想拥有亲人, 可她没有,但我想着终有一天我可以跟她说我和高明哥可以成为她的亲人。” “我不懂,为什么她能这么信任我,我总是可以轻而易举从她口中套出关于组织的各种信息。” “可她对别人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对待组织其他人时的戒心和警惕不比我们弱。” 就是这样毫无底线的偏爱,让诸伏景光更加痛苦了。 “你还是太善良太容易心软了,hiro。”降谷零抿抿唇,出声安慰他,试图帮他减轻歉疚感。 诸伏景光苦笑,双手捂脸遮掩住自己狼狈的面容,不想让zero看清自己苦涩的表情。 “善良吗?我只是内心纠结痛苦,但行动上该做的会伤害到她的事,可一件都没少。” “你没做错,你们的立场本来就是不同的。”降谷零沉声道,语气狠绝冷静。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喃喃道,声音艰涩,一遍遍强调,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和愧疚,可根本只是徒劳罢了。 “我是卧底,她是罪犯,是白与黑的对立。” “所以我还在继续套取情报,就在今晚,我还从她口中知道了琴酒离开日本是为了什么,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联络人了。” “可是我好痛苦,我的灵魂仿佛割裂成了两半,一半灵魂在冷静地做着卧底,另一半在痛苦挣扎地看着虚伪的自己。” “给我两年的时间,等两年后,我会变成更加合格的Scotch。” 变成和其他组织成员一样,彻底没有了心的苏格兰。 降谷零握紧拳头,从胸口中深深吐出了一口污浊的气。 虽然这种事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但他能与hiro感同身受,因为他是如此了解他。 而且他们本就都是善良柔软的人啊,不然怎么会相约进入警校,义无反顾成为犯罪组织的卧底,放弃自己平静安稳的生活,只为了保护千万家百姓的幸福。 他们依然会被真挚的感情触动,会被善良的灵魂所击中,因为他们原本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降谷零能理解诸伏景光的各种转变。 降谷零今晚找他出来,是想探究hiro和博若莱在一起后,他还是否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只想让hiro在卧底期间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能好好地活下来,这就足够了。 现在他放心了,hiro没有被这个所谓的两年生命期限蒙骗就好。 至于博若莱的命长命短,他对她又没什么特殊的感情,有什么好伤心的,最多就是有些唏嘘感叹罢了。 被BOSS宠爱的博若莱,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在承受着荒谬的命运带来的苦难,但在组织里,降谷零在意的只有hiro的痛苦。 说起来,还是有点不爽呢,hiro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而他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 和zero心平气和谈了很久,平稳好情绪的诸伏景光回到房间,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上床。 他单手撑在床面上侧躺着,看着旁边依然在沉睡的少女,微微出了神。 娇小的少女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纤长浓密的睫毛乖乖地垂着,在下眼睑上落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小脸红扑扑的,粉粉的嘴唇微微嘟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伸手轻轻摩挲她柔软滑嫩的脸颊,感受到指腹下冰凉的触感,他的心里微微发涩。 现在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但她的体温还是更偏向玉石一样冷冰冰的,薄如蝉翼的皮肤下的内里却依然是冰冷的。 诸伏景光垂下眼眸,倾下身温柔地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少女嘤咛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诸伏景光眼神一软,没忍心再打扰她睡觉。 只是他平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不由蹙紧眉头,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胡子刮掉。 在警校时期他本来是没留胡子的,等到了组织后,因为自己的脸长得太过温柔俊秀,很显年龄小,而且少了些组织成员该有的危险气质,他就在下巴上留了些粗糙潦草的胡渣,只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 可是和她亲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