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在小腹,若是自己帮她,势必要将她的身子给看了去。
萧承安抿了抿唇,再瞥一眼她气若游丝的模样,当即下了决心。
食指挑开她的腰带,萧承安从腰间抽出走之前捡起来的虞昭的那把薄如蝉翼的刀。
这刀是虞昭用来划人皮肤的,十分锋利,落在萧承安手中,却变成划破虞昭伤口处布料的普通刀具。
若是虞昭看到她的宝贝刀竟然被萧承安这么损伤,估摸着又要骂他一顿。
撕拉一声,虞昭伤口处的布料被划开,露出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以及一旁白皙,嫩滑的雪白肌肤。
萧承安本以为自己会不好意思,看她身体一眼都觉得是对她的不尊重。
可入眼的腥红几乎染红了他的双眸,萧承安从没见过一个小娘子能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
她好似不要命,也得把虞崇给杀了。
萧承安又生气又拿她没有半点法子,只能沉着脸帮她处理伤口。
东西都是现成的,他又怕她疼,动作轻得像是要修复这世上最珍贵却破碎的珍宝。
小心翼翼,仔细谨慎。
帮她将伤口上药包扎,这一番动作下来,萧承安出了一身汗,只觉和那些护卫打上一架,都不如帮她包扎这么一次。
她的衣裳沾的全是血,萧承安倒是想给她换衣裳,但思及今天他出格太多,若是被她知道衣服是自己换的,恐怕虞昭就要直接和他决裂。
思及此,萧承安便用大氅再把她给包住,回了京。
院正又一次被请到了安王府。
还是那个房间,病人还是那个病人。
院正瞧见虞昭略有些加重的伤势,惊讶道,“王爷,她这是怎么把自己伤口又弄得这般严重的?”
萧承安双手环胸,闻言冷笑一声,“等她醒了你问她自己!”
院正语噎,不再说什么,开始为虞昭诊治。
萧承安也不空闲,抓了崔氏等人之后,先去皇宫复命,便马不停蹄地跑去审问崔氏和虞见亭。
可刚与太子汇合,萧承安就见太子脸色铁青,仿佛处在盛怒之中。
萧承安心知不妙,扭头朝他们身后扫去,原本抓住还活蹦乱跳的崔氏和虞见亭,如今却躺在板车上,额头各中一箭,已经死了!
萧承安的神情顿沉,压住怒意,问,“怎么死了?”
长吉满脸死寂,低头说,“您和虞小娘子走后没多久,我等押送她们回京,半路没遇到什么人,一直到了京城外的十里长亭,不知从哪儿射出了两只箭矢,直接射中崔氏和虞见亭的眉心,二人当场暴毙。”
“我等想去追拿时,暗中放箭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找不到踪迹。”
虞崇一家,虞崇死于虞昭之手,他知道最多,但虞昭对他的杀意也最甚。
虞崇死了也就死了,于萧承安来说,也不过多查几日的功夫罢了。
可崔氏和虞见亭竟然也被杀了。
显然,这两人也知道些什么,那人担心他们开口,这才迫不及待地杀了他们灭口。
齐王看他们二人脸色都不好看,便劝解道,“他们死有余辜,你们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萧承安看了一眼齐王,忍着怒意,“王叔说得不错。”
他就不信,六年之久的往来,能在一夕之间就能把所有证据都抹除!
萧承安和太子相视一眼,太子酝了酝气,请齐王回宫,而萧承安,则率领人马,去搜查。
虞崇一家除了两个庶子以及他们的亲娘,也就只剩下他的女儿虞湘还活着。
他们都被送进了刑部大狱,等着审问。
因虞崇而起的风云,搅弄的朝堂也不安宁。
王诃雷厉风行,将林大郎提供的账本整理出来,在大朝会时,直接拿了出来。
“陛下,虞崇利用身份便利,抢夺嫡支家产,强占其弟妹郑月眠嫁妆,私吞良田近两千顷,这六年里运送往岭南道粮食足有三十万石!”
三十万石……
满朝皆倒吸凉气。
三十万石粮食,可供十万人马吃上一个月!
岭南道那些忤逆叛军才多少人?粗粗估计也就只有一两万的人马,仅仅一个虞崇,就给岭南道的叛军送去了六年三十万石的粮食!
皇帝气的脸色阴沉,重重拍在龙案之上!
“混账!”
岭南道的那些叛军屡次三番闹事,令皇帝极为恼怒,可偏偏那群人形迹狡猾,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作奸犯科。
这就像是一只怎么拍也拍不死的苍蝇,在皇帝睡觉时于耳边不停嗡嗡叫。
现在皇帝知道了其实是虞崇在喂给苍蝇食物,让它活力四射。
皇帝怎能不恼?
萧承安一身朱红衣袍,从太子身侧走出,朗声道,“圣上,虞崇此计图谋已久,恐在虞总督战死之后就在算计。”
“他利用虞总督之死,令陛下对他心软,封他为侯,他不知感恩陛下与虞总督,却以此为由屡次三番肆意侵占,为所欲为,辜负陛下与虞总督,此等奸诈小人死不足惜。”
“可据臣所知,与岭南道的叛军首领从不相识,可偏偏在虞总督战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