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边,更给堂上诸人带来巨大压力。
这可是陛下一手简拔起来的臣子,戮力培养、全程扶持,虽然以往与东宫走得近,但这般毫无保留的表明立场依旧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仅仅是晋王一系在努力让大臣们表态站队,东宫这边何尝不是如此?若其中任意一方能够对对手形成碾压,或许这场争储之战就可避免……
萧瑀摇摇头,缓缓道:“殿下身为太子,有监国之权,肩负陛下以及天下之厚望,但危急时刻却未有足够之威望震慑屑小,反而以暴制暴使得朝政动荡、天下哗然,殊为不智,老臣倒是要怀疑继续由殿下监国是否对帝国有益。”
一直默不作声的晋王颔首道:“太子哥哥素来仁厚贞孝,如今父皇病重,太子哥哥废寝忘食衣不解带的侍疾于武德殿内,很难兼顾朝政,难免有所疏漏。当此紧要时候,朝廷上下应当团结一心,稳定局势、处置政务,待到父皇痊愈之后,大家也能有所交待。”
堂上一片哗然。
谁能料到萧瑀图穷匕见,居然对太子的监国之权表达质疑?
这是要掘断太子的根基啊……
气氛骤然紧张。
然而再度出乎大家预料,这回站出来反驳的非是晋王一系,而是程咬金。
这位主动挑起今日争执的贞观勋臣一改之前对东宫咄咄逼人的气势,居然连连点头,对马周之言超级认同:“马府尹之言甚有道理,太子有监国之权,固然擅自调兵有些不妥,但其因在于右侯卫先动,某稍后行文右侯卫,问一问尉迟敬德到底是不是喝多了马尿,意欲何为。”
诸人诧异,今日之事乃是程咬金挑起,但这个时候却由他偃旗息鼓……什么“行文右侯卫询问”纯属扯澹,这朝中最出名的混不吝除去他程咬金,就要数尉迟恭。
也或许再加上一个房二……
若程咬金亲自赶赴右侯卫问罪还能有个结果,只是“行文询问”,怕是尉迟恭鸟都不鸟一下。
晋王李治与萧瑀对视一眼,皆感到不妥,程咬金这番操作令人一头雾水摸不清路数,但越是如此,越让人警惕。
该不会是程咬金受了太子指使故意为之,为了试探朝中文武大臣之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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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程咬金彻底倒向太子,晋王的争储大业半点胜算也无……
泥菩萨一般的李积看了李孝恭一眼,后者也正好向他往来,两人眼神对视,后者微微颔首,李积遂道:“政务固然重要,但太子、晋王身为人子,眼下更要侍疾御前。今日朝会到此为止吧,诸位若有要事可预先上呈,由吾连同政事堂诸位同僚一同处置,难以决断者再交由太子殿下裁决,更有甚者,则择日召开朝会,予以定夺。”
李孝恭颔首:“孝道未先,正该如此……殿下认为如何?”
李承乾郑重道:“国事便托付诸位,望诸位恪心戮力,不使父皇失望,孤拜托了!”
言罢,起身,一揖及地。
诸人赶紧起身还礼,口中道:“此乃臣等之本分,岂敢当殿下大礼?惟愿上苍感念殿下之孝心,感念亿兆大唐子民之虔诚,庇佑陛下逢凶化吉、万寿无疆。”
……
朝会散去,一行人复回武德殿,询问御医之后,得知陛下病情比同昨日,暂且稳定,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毕竟这个时候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李承乾邀请房俊回到居所,太子妃亲自给两人送上热茶,而后退出。
李承乾示意房俊饮茶,两人一起举杯呷了一口,放下茶杯问道:“卢国公今日行事颇多诡异,不知二郎是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