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
宁秋听见他的声音, 她勉强抬起头想应答,但喉口齿间皆是腥甜的铁锈味,一张口反倒被呛住, 猛烈咳了起来。
“对不起……师姐, 是我来晚了。”池疏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怕她疼, 只是虚虚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柔又轻:“我马上就带你离开,不会有事的,别怕。”
宁秋手臂垂下, 食指松松地勾着他的衣角。
她很想告诉他自己不害怕, 但淤血堵在胸口,她连喘气都有些难受。
池疏没有说太多安慰她的话,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自责、懊悔和心疼, 这些都被他无声藏进了心里。
六年前宁清寒在他面前死在大妖手下,他无能为力, 六年后他绝不会让相同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他必须要保护好身边所有重要的人。
池疏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静而坚定。
他双手横抱起宁秋,烧了张符纸照明, 跟着红绳的感应往回走,全然没有注意到藏在暗处的异动。
浓郁的黑暗中“咯吱、咯吱”几声细微的响动。
满地零散的白骨缓慢地向着卡在岩石上的骷髅头聚集而去,空洞森然的眼眶在暗中窥视着,锁定了两人离开的方向。
*
铜铃晃动,发出叮当两声脆响。
姜屿刚放下手里的化毒草,抬头就见池疏抱着宁秋从漆黑的岔路口中走来。
“我已收到传讯,另一队弟子已经到了这附近。”
池疏没有过多废话,找了处平地,将重伤的宁秋放下。
“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入口,我们在底下也找不到出口,想离开只能用移行阵。”
穿过来已有一段时间,姜屿对这些阵法多少有所耳闻。
所谓移行阵,指的便是能在短时间内传送到另一处地方的术法,无论起点和终点都必需要在短时间内共同布下阵法才会起作用。
池疏收到讯息即刻割破手掌,以血为引,以剑为笔,在地上画阵。
“此地危险,不宜久留,你带着他们先行离开,尽快回去宗门治伤。”
姜屿连忙扶起谢知予走到阵法中心,左手扶稳他,右手揽住宁秋。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骨妖实力不容小觑,留池疏一人恐怕是难以对付,姜屿正要开口劝他,却见他先摇了摇头。
“我必须留下。”外面几个画阵的弟子论能力并不如他,池疏估算着时间,特意放慢了速度。
他知道姜屿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此次除妖本为我一人之责,我理应留下,无需担忧,我一定会杀了那只骨妖,然后平安回去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屿也不好再劝,只说:“小心为上。骨妖的弱点应该在脑袋,打其他地方是没用的。”
池疏点头,道:“我知道了。”
阵法还差最后一笔成型,池疏手腕转动,握着剑向左一撇。
“外面有弟子接应,你们先走……”
他话还未说完,却先有一阵狂风骤起,从远处呼啸而来,将水潭中的水卷起一道足有一米高的水墙直扑向四人。
“走什么走,你们四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姜屿扶着两个伤员来不及躲闪,池疏只好先放弃画阵,快步挡在三人身前,横剑以灵力展开一道屏障。
潭水兜头浇下,没能淋湿几人半分,却将地上即将成型的阵法冲洗得一干二净。
骨妖逆着水流漂进水潭中,直到这时才从水中现身。
它缓缓升到空中,脑门上紧紧围了一圈骨头,没留一点缝隙。
“就凭你们几个居然能把我害成这副样子,这笔账我今天一定从你们身上要讨回来。”
身为雪山一带屈指可数的大妖,骨妖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屈辱感。
此刻的它不仅很愤怒,还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望着几人怒声气恨道:“都给我去死吧!”
“砰、砰”两声,剩余的骨头纷纷破水而出,溅起一人高的水花,顷刻间组合成一条骨鞭,由远及近朝着四人抽打下来。
池疏横剑挡下一鞭,反手向前挥出剑,将骨鞭撞了回去。
“我去就行,他们两个交给你了。”
趁骨妖抽下第二鞭的空隙,池疏回头扔下一沓符纸,而后飞身向骷颅头而去,奈何有骨鞭在前扰乱,他无法近身。
水面上登时风浪大作,剑与骨鞭撞在一起砰砰爆响,不断有雪白剑气穿梭在飞溅的水花中,一人一妖打得不可开交。
这样下去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姜屿沉吟片刻,将谢知予和宁秋扶到安全的地方,捏起几张符纸,跑到水潭边上悉数向着躲在骨鞭后方的骷髅头砸去。
她打不了近战,贸然上前或许还会让池疏分心,但却可以帮他分散骨妖注意,找到下手的机会。
“你真是上赶着来找死!”扔出去的符纸果然起了作用,骨妖迫不得已先用骨鞭挡下符纸。
没了骨鞭拦路,池疏提剑猛然向前一刺,却听得骨妖冷笑一声。
“这招已经用过了,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原本完整的骨鞭从中间断开,分成两根,既挡下了迎面砸来的符纸,也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