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带你跑上两圈。”康熙帝道。他自幼学习骑射,也能说如先祖一般,是马背上长大的皇帝。
康熙帝秉性聪敏,无论骑射之术、亦或是文治之上,皆有极佳的天赋,况且康熙帝素来于文武之道上最能吃苦,最愿意努力,骑射之道。
素来不差,别说只是带一个人跑是几圈,就是再带上两个人,康熙帝也能跑得顺畅。
骏马的头颅在沁柔与康熙帝的手中微微地拱了一下,“你也不反对吗?”沁柔轻声道。
谁不想马背上走一圈,那顺风、或逆风的疾驰,又马儿带着跑,谁会不欢喜?总之,沁柔是欢喜的。
沁柔都疑惑,它为什么会喜欢她!转过头,只能看到帝王面容的些许影子,沁柔惊喜,“果真吗?”
有人乐意带,她自然就欢喜。说来也就帝王敢带她了,她如今是天子的庶妃,宫中的不是太监就是侍卫,太监不过是奴才,你看历任帝王,哪个把太监当作人了,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中惨绝人寰的主意来;
但侍卫;侍卫就不同了,侍卫俱是八旗子弟出身,能做到贴身侍卫的,个个都有大好前程,哪怕就是没有脑子的玩意儿,对待后宫嫔妃们,也只有敬而远之的份儿,怎么可能做落人口舌的事儿。
所以自踏入宫门,入选宫中为庶妃的那一刻起,沁柔就已经明白,自己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老死宫中了;
而最差的结局,最差不过于宫中暴毙。
至于皇帝会不会把她摔着了,沁柔压根儿没这份担心。她心眼儿大,康熙帝的骑马打猎之道,是历史都有称赞的。
即便不好,沁柔也不担心,康熙帝也与她坐在同一匹马背上,有什么好怕的,摔也不独摔她一个,有皇帝陪着。
该担心的,也不是她吧!
如若不幸,有个万一,摔着了,那也就摔着了吧!她也不甚在意,但平白无故地,谁也不想挨这一遭就是。
皇帝用事实说话,康熙帝干脆动作利落地上了马,无一丝拖泥带水,弯下腰,伸出来大掌,将沁柔拉上去。
所有人都阻止不及,不过大概也没人会阻止。皇帝牵紧了僵绳,“驾!”一声厉喝,马儿开始向前冲去。
沁柔是坐在皇帝的跟前,由皇帝环着,就像是护着小孩子那样,护着她。迎面的风呼啸而来,沁柔睁大了眼睛,看着疾驰而过的景色。
这疾驰如飞的错觉、转瞬即过的景致、骤然拔高的视线,似乎下一刻,她与帝王就能被马儿带出这金碧辉煌、规矩严森的皇宫之中,前往它的天地、天地丛林中行走。
犹如在飞,沁柔完全放松了自己,将信任毫无保留地给到了康熙帝的手中,帝王怎么走,她就怎么去。
整个箭亭,是帝王以及皇嗣们寻常练习骑射的地方,康熙如今膝下的阿哥格格们连走路还需要担忧,没有到能够骑马的年岁。
后妃们偶尔也会来,但来得少,也需要帝王的允许。能来这儿,也是一份恩宠。
因而整个箭亭里,在跑的马儿,就这一匹。
沁柔前世今生,还是头一回骑马。眼中所见、耳中所听,就连空气中沉闷的空气,也更显得清新。
“怕不怕?”康熙帝问她。
“不怕!”沁柔微动了一下,想要回头,发现她整个人被围在康熙怀里,就放弃了,“为什么要怕,马是帮助我们行进得更快的,我喜欢这样。”
若说得冷血一些,就是交通工具;而如果温情一些,那就是伙伴。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心生恐惧的道理。
相反,对于它给出的帮助,应该欣喜才是。
至于掌握不了方向,控制不了马儿的走向,那是自己无能,不能用自己的无能,去否定马儿行进的优势。
换句不客气的话来说:你无能!你怪谁。只能怪你自己,知道自己的无能还不想着上进,还不想着改进,那就是你活该了。
她不是性子温吞,她只是懒得改变,因为深知无可改变,螳臂当车,何处可去。所以干脆懒散了,不去努力,也就不会有无力出现。
“驾……”康熙帝一声厉喝,马瞬间行进得更快,沁柔不防,撞进康熙的怀中,这位帝王,已经具备了一位帝王该有的力量。并正在积蓄着力量,朝一个帝王、一个王朝的巅峰而去。
一场跑马,酣畅淋漓,沁柔没费什么功夫,尽顾着放松去了,跑了半个时辰,李德全殷勤地递上了帕子,好叫康熙帝擦一擦身上的汗。
马儿此刻由侍卫伺候着,还在动着它那根长长的、黑色的尾巴,四个蹄子偶尔会动一动。
它生得是真的帅气,康熙帝擦了一把脸,就道:“你既然喜欢它,不如朕就把它赐给你,如何?正好,你也用它来练习骑射。”
闻言,沁柔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笑了笑,又抚了抚马儿的头,“它是良驹宝马,奴才久居深宫,赐给奴才后,就此明珠蒙尘,辱没了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就像康熙帝,要背负大清的江山,这匹马儿,即便不用驰骋疆场,却也该在大道小道上跑马,而非与她一道,久关深宫,她能自我排解,马儿也能吗?
怕是纵有万千华服伺候、锦衣玉食娇惯,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