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箫云筝高兴不已,伏地磕了个头,抬头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又问:“也包括皇宫吗?”
皇帝一怔,又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这丫头,要不说你机灵呢。既然是京城内,当然也包括皇宫。”
箫云筝更高兴了,她最怕的就是回京后规矩多,哪都不能去,让她一直待在府中还不如杀了她。
现在好了,有皇帝的恩准,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出入了。
箫云筝又叩了三个头。
箫剑霆松了口气。
秦君郁敬他,“多谢。”
他摇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两人碰杯。
——宴后,众人散去。
年宿宿与年巧月一左一右跟在年丞运身后往外走。
在庆晖殿的廊外,秦君郁把人拦下。
“丞相,本王有几句话想同年姑娘说,不知方便与否?”
年丞运的脸一沉,回头看了眼年宿宿。
年宿宿一脸疑惑。
他虽不情愿,但不好说什么,便嘱咐道:“殿下,男女有别,又是深夜见面,还请殿下为各自的名声多考虑。”
他对年宿宿道:“我在西直门外等你,不要耽误太久了。”
这话同样是说给秦君郁听的,还隐含着警告的意味。
年宿宿点点头。
年丞运背着手拾步下阶。
年巧月与她擦肩而过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跟上父亲的步伐,隐入夜色中。
两人穿过长廊,在尽头转弯,便躲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月明星稀,两人并肩而立。
年宿宿侧目看他,总觉得他身上笼罩着淡淡的愁绪。
记得上次来这,还是同样的情况。
秦君郁当着父亲的面将她拦下,不由分说把她带来这里,在明亮的月光下,他问她为什么宴席上一直盯着二皇子看,语气算不得好。
当时觉得疑惑,现在回忆起来,竟有点想笑。
年宿宿嘴角溢出几缕笑意,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这次他没等她问,而是直接说:“本王也没想到箫姑娘会当众请父皇赐婚。”
年宿宿:“我也没想到。箫姑娘当真是性情中人!佩服佩服!”
秦君郁对她的反应很意外。
原本担心她会误会,会气恼,他才急着要当面与她解释清楚的,现在看来她好像并没有那样想。
他应该高兴,可他高兴不起来。
“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秦君郁仍不死心。
年宿宿迟疑一秒,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殿下把我拉过来的吗?理应由殿下来说吧?”
秦君郁:“嗯……”
突然,一道轻快的女声从拐角处传来。
“郁哥,原来你在这啊。”
两人同步回头,是箫云筝。
箫云筝噙着欢快的笑容朝二人走来,她的目光从秦君郁拉到年宿宿身上,笑容顿了顿,不确定地问:“年姑娘?”
方才席间匆匆一眼,现在又身在暗处,只能借着稀薄的月光辨别。
年宿宿大大方方地矮了矮身子,“箫姑娘,久仰大名。”
箫云筝爽快地挥了挥手,“什么久不久仰的,此处就我们三个,就不要拘束啦。”
她又问秦君郁,“郁哥,你和年姑娘怎么会单独在此见面?”
不等秦君郁开口,年宿宿先一步朝他颔首,“殿下,我对父亲的事并不了解,您还是找机会当面问他吧。
父亲还在西直门等我,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步履匆匆地离开。
年宿宿不希望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由其是箫云筝。
秦君郁黯然神伤。
箫云筝还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会儿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郁哥找年姑娘是想问年丞相的事啊。”
“嗯。”他顺势承认了。
箫云筝了然,没再问下去。
虽然六年不曾回京,但她一直关注着秦君郁的动向,自然知道他这几年在诡谲多变的朝堂过得如履薄冰。
太子之位,不是那么好坐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秦君郁离开,她盯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久久凝望,不能回神。
若非想让他的势力更加强大,箫云筝也不会急着要嫁给他。
下一次出征又是什么时候呢?她不敢确定,或许是几年之后,又或许就在明天。
在有能力选择的时候,她想尽最大的努力帮他一把。
她想与他并肩前行,可惜他一点机会也不给,还跟六年前一样不解风情。
箫云箫无奈,抱臂靠着栏杆朝下看去。
宫道中,一个身着白色狐氅的女子正朝西直门走,步步生莲。
她喃喃道:“年、宿、宿……”
翌日。
皇宫附近的驿站门外,年巧月伫立在“清风”的牌扁下往二层看了一眼。
消息应该不会错,箫云筝就住在这。
准确来说,是箫家一家都住在这。
皇帝赏的宅子还没安置好,且今日不宜乔迁新居,日子便定在了明日,他们一家暂住在皇宫外的清风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