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脸色越发难看,李瑶鸢是和李知义谈过话后才动了轻生的念头,可想他们在书房争吵得有多激烈。
争吵内容一定是围绕着皇帝今早的旨意,李瑶鸢不想做妾,只能求李知义去皇帝面前劝说。
但根据李知义对李瑶鸢轻生这事的态度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女儿厌恶极了,已经到一个恨不得她去死的程度,更不可能帮她去争取什么。
所以李瑶鸢得知没有转圜的余地,干脆一了百了。
有这样的父亲真让人心寒!
“李大人竟连大夫也不给请,这是故意谋杀!”年宿宿更气的是这一点。
好歹人救上来了,还没断气,怎么样都该抢救一下吧?李知义的意思却是让李瑶鸢生生耗死。
婉桃委屈不已,替自家小姐感到心酸,“是啊,夫人想去看小姐,也被老爷拦下来锁在房中。”
说着,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去相府求年姑娘救我家小姐。”
不曾想在路上遇到了。
年宿宿叹气,“我就是担心她会做傻戓……没想到……唉……”
秦君郁安慰她:“人好歹救上来了,别太担心,李姑娘或许只是一时冲动,等她醒来,想通就好了。”
年宿宿认同点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李府门前。
侍卫二话不说拔剑拦住他们。
年宿宿走在最前面,秦君郁在她身后,剑刃一晃,剑气逼得她后退一步,若不是反应快,那剑就要划到她了。
这一退,刚好靠到秦君郁胸前。
他顺势扶住她的胳膊,抬腿一脚将侍卫踹飞。
他厉声道:“凭你也敢拦本王的路?”
侍卫飞出几丈远,捂着胸口叫苦连天。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几个侍卫拿着剑,虚晃了几下,没有一个敢真的上前的。
婉桃蹙眉,拔高声音恐吓道:“这乃当今太子殿下!你们见到殿下既不行礼,还敢拔剑相对,是要造反吗!”
她虽是一个丫鬟,但跟着李瑶鸢久了见过的世面不少,人情世故也懂一些,清楚她现在最应该倚靠的就是太子,有他在,就算是老爷也只有听命的份儿。
造反的罪名一出,几人吓得屁滚尿流,立马扔了剑跪下行礼,齐声高喊:“见过太子殿下。”
那位领头的还算有几分胆识,他强压着恐惧和不安,撑起身,拱手道:“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秦君郁冷哼一声,懒得与他们计较,带年宿宿和婉桃入了府。
领头立马给手下使眼色,“快!快去通知老爷!”
手下扶稳歪歪斜斜的帽子,应了声“是”,连滚带爬地跑了。
到了李瑶鸢的院子,秦君郁在门外守着,年宿宿和婉桃进去。
不一会儿,婉桃带着几个丫鬟神色凝重地出来,步履匆匆,去取了些东西又折返回来。
秦君郁负手立于廊下,看着她们进进出出,心里有些急躁。
李瑶鸢——年宿宿和箫剑霆都在意的人,而这两个人又都是他在乎的,所以他不希望李瑶鸢出事。
虽说此次轻生她没能成功,但往后还有许多未知的变数。难保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来。
若不是父皇自私,为了不让人抓住话柄,自作主张让箫剑霆纳李瑶鸢为妾,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秦君郁闭了闭眼,脸上难掩疲态。
片刻后,李知义匆匆赶来,一见到秦君郁在门外守着,脸立马白了几个度。
听到侍卫来报,已经吓了一跳,揣着不安的心过来,真真实实地看见秦君郁沉着脸时,他还是吓得屏气敛息,战战兢兢地上前见礼。
秦君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李知义正好抢到枪口上。
李知义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殿下……过来,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微臣有失远迎,府上那些没眼力见儿的险些伤了殿下,望殿下不要怪罪。”
他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意。
秦君郁斜睨他一眼,眼神比河里化的冰水还要寒几分,“本王与年姑娘今日特地来探望李姑娘,不曾想,路上碰到了李姑娘的贴身丫鬟。”
他放慢语速,意味深长道:“哭喊着让本王求求她家小姐,那叫一个凄惨。”
李知义身子一僵,哽住了。
他只知道自家女儿和年姑娘走得近,什么时候竟能劳动太子亲自登门来看她?
思前想后,李知义猜测太子是代箫剑霆来的。
“有劳殿下挂心,瑶鸢……瑶鸢她是臣的女儿……”
“你还知道她是你女儿啊?”秦君郁嗤笑一声,很是嘲讽,“哪个当父亲的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去死呢?哪个父亲会眼看着女儿要没气儿了还不给她请大夫呢?”
他语气平淡,难掩讥讽,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几句话却将李知义的面具打了个粉碎。
饶是李知义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没想到太子竟知道这么多……
正巧这时婉桃从房里出来,看见李知义吓得瞳孔颤了颤。
李知义侧目看她,眼神变了变。
婉桃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