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廊下的秦君郁听到婧雪的回答,差点笑出来,一来是笑她蠢,二来是为自己高兴;就婧雪这个水平,她能留在浣衣局洗衣裳祖坟都能冒青烟,更别说是到近前伺候,所以年宿宿不可能要她的。
另一个宫女说话了:“太子妃,奴婢也想好了。”
年宿宿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文秀。”宫女态度谦卑。
年宿宿颔首示意她回答。
文秀:“如果是奴婢的话,首先,奴婢会先将库房里的资产和账本对一遍,看是入帐的时候写错了,还是库房的东宫少了。”
“若是第一种,奴婢会立即找到登记这一笔帐的负责人,将数目更正过来。”
“若是第二种,奴婢会先上报管家,调查清楚最有可能偷拿银子的人,抓到贼后,才交由殿下和太子妃处决。”
文秀答得十分有条理,且语气平稳,一点也不怯场。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满分答案,不仅年宿宿很满意,就连管家和秦君郁都觉着出乎意料,采月阁卧虎藏龙,竟有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原本信心满满的婧雪听完文秀的答案,心里瞬间没底。
她不甘心,想再回答一次,便抢着说:“是是是!我刚刚也想到了这个,但是没来得及补充!”
众人鄙夷不已。
年宿宿宣布文秀胜出,大家一点都不意外,但婧雪认为年宿宿是刻意针对自己的。
杨管家将众人遣散,云青和文秀跟着年宿宿和秦君郁回了东厢房,灵秀苦着一张脸去问婧雪:“婧雪怎么回事啊?你不说是肯定能被选上的吗?”
“现在怎么办啊?”灵秀几乎要哭出来了,她现在十分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站在婧雪这边,和云青绝交?
云青跟着太子妃吃香的喝辣的,而她原本也有机会被拉一把,却因押宝押错了而错失改变命运的机会。
婧雪本就心烦,被灵秀一吵,更不耐烦了,“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窝着一肚子火,蹬蹬蹬离开了。
灵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婧雪慢慢冷静下来,想到了新的对策,既然不能当贴身宫女,徐徐图之,那她就一步到位,直接将太子殿下拿下,何苦还要被太子妃的针对?
将计划安排好,婧雪偷偷溜出了东宫,但是签了卖身契的宫人是不能随便出宫门的,必须有令牌或跟着主子才能出宫,婧雪只能在门口附近徘徊。
她认识一个当值的侍卫,偷偷递了五两银子,让他帮自己到外头买样东西,这五两银子几乎是她的全部家当,下了血本,不成功便成仁!
——
入夜,年宿宿带着惊蛰换上便装出宫,阿隼在东厢房的门外把守,秦君郁在里头看书。
婧雪端着汤靠近,阿隼立马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阿隼的刀拔出了半截,将婧雪拦在阶下。
婧雪吓得毛骨悚然,端着汤的手抖了抖,“大哥,奴婢是奉太子妃的命来给殿下送汤的。”
“奉太子妃的命?”阿隼的眉头一挑,音调也跟着上扬,“我记得今日新来的那两个宫女不长你这样啊。”
婧雪尴尬一笑,“云青身体不舒服,叫我替她来送汤。”
阿隼脑子飞速转了转,好像确实是有一个叫云青的宫女,不过眼前这个人他不相信。
“太子妃还说了,让一个名叫‘阿隼’的侍卫到东直门去接她回东宫。”
“大哥,您认识这个人吗?”婧雪笑着问。
阿隼眉头松动,太子妃出宫只有知画、殿下和自己知道,难不成这个宫女真是太子妃派来的?
婧雪见状,乘胜追击:“这个点东直门落锁了吧?”
落了锁,太子妃如果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令牌的话就回不来了。
阿隼咬咬牙,最后决定相信她一次,握着剑跑了出去。
婧雪得意,如果不是她一个时辰前去西直门找侍卫取东西,碰巧撞见太子妃出宫,也不会想到这个点子将阿隼调走。婧雪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聪明机智。
没了把守,婧雪光明正大推门入内。
屏风后的秦君郁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阿隼,没有太多关注,继续低头看书。脚步声朝他这边走来。
“殿下~”娇滴滴的女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秦君郁吓得差点站起来,拿在手中的书俨然掉落。
“嘭——”他愣住了。
第一反应就是:阿隼怎么会放她进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阿隼被她调开了。
婧雪将汤放下,“殿下,你很怕奴婢吗?”
秦君郁眼神骤然变冷,“出去。”
眼下的场景,洛元香已经上演过一次了,他决不可能再上当,这汤一定有问题。
而且年宿宿不在,他又是双腿骨折的形象,万一婧雪霸王硬上弓,他还真不一定能完全躲过去。
婧雪绕过书案,走到侧面,蹲下身去,将汤递上前,抛了个媚眼,“殿下,这汤是我花了两个时辰熬的,对身体好,您……”
她话没说完,秦君郁就抢过碗,狠狠掷了出去。
瓷碗碎成好几片,汤也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