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郁脸色淡淡的,没说什么,但还是让人将秦文渊面前的茶撤了,换成了热牛乳,果不其然他一下子喝了两碗,还意犹未尽。
欣婕妤不知秦君郁请他们母子二人前来的目的,心里实在难安。
秦文渊与秦君郁虽非一母同胞,但关系却是五个皇子中最亲近的。
“渊儿今年……十三了吧?”秦君郁突然问。
“是,下个月过完生辰就十三了。”欣婕妤看向秦文渊时眼中满是慈祥,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种宠爱是藏不住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紧张到声音都变了,“渊儿虽然十三了,但是还跟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
秦文渊不满,反驳:“母妃,儿臣已经不是小孩了,儿臣读过很多书,识得了很多道理……”
他还想往下说,却被欣婕妤喝住:“渊儿!不得在皇上面前无礼!”
“诶!”秦君郁抬手制止欣婕妤的行为,“渊儿来跟皇兄说说,这阵子都读什么书了?”
秦文渊立马扬起笑,兴致勃勃地和秦君郁讨论:“读了四书五经,还有《贞观政要》、《长短经》和《资治通鉴》!”
欣婕妤脸色难看。
这些书都是关于如何治理国家以及任人用兵之道,在一个帝王面前说自己看这些书,和禁书有什么区别?
她拧着眉头,忧心忡忡。就算兄弟情谊再深,也禁不起人心的试探。
“夫子让你看的吗?”秦君郁又问。
秦文渊道:“不是,夫子只让学习四书五经,其他的是我偶然翻到,觉得有趣,便随便看看。”
秦君郁噗嗤一声笑了。
欣婕妤心想:完了。
结果秦君郁的反应却是……高兴?欣慰?欣婕妤怀疑自己看错了。
“好啊,多读书是好事。”秦君郁揉揉秦文渊的脑袋,“你以后还有什么想读的书,尽管去藏书阁找,若有人敢拦你,就说朕允许的!”
秦文渊大喜,抱拳磕头,“多谢皇兄!”
秦君郁二话不说,叫来林守德,让他带秦文渊去藏书阁搬书。
一高一矮的身影脚步轻松地离开了养心殿,欣婕妤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隔几对坐,欣婕妤如坐针毡。
“皇上……”
“欣婕妤。”秦君郁猜到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朕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欣婕妤后背一僵,“皇上……但说无妨。”
“朕想把渊儿接到祈年宫住,再请朕的老师来教导他。”
“渊儿聪慧机敏,若好好雕琢,一定是块不可多得的美玉。”
秦君郁的老师,也就是“三师”——太子少保、太子少傅、太子太师。
三师的职责只有一个——负责教习太子,太子太师教文,太子太傅教武,太子太保保护其安全。一般只有太子才能得到三师亲传。秦君郁从搬进东宫起,就一直在三师的教导下学习各种知识。
欣婕妤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秦君郁不会把渊儿当龙未来太子培养了吧?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秦君才登基一个多月,连登基大典都没举办,怎么会培养新的继承人?
就算要培养,也得是他的亲儿子啊,怎么会轮到他的弟弟呢?
欣婕妤一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为了自己的儿子,她硬着头皮多嘴一句:“这样做不妥,恐怕会引起许多大臣的不满。”
秦君郁抿了口茶,语气轻屑:“哪里不妥?朕与五皇弟交情好,将他将到祈年宫偏殿住,再请老师教他功课。”
他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不妥?”
欣婕妤哑言,他当然可以这么做,皇帝的决定谁敢质疑?可是渊儿只是十三岁的孩子,自己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到时候真出了事,她连个能求救的人都没有。
“欣婕妤不说话,朕当你默认了。”秦君郁的声音淡淡地飘进耳中。
欣婕妤急忙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口。
秦君郁:“欣婕妤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
“皇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欣婕妤喉咙发硬。
秦君郁语气轻松:“不够明显吗?培养一个继承人啊,倘若哪天朕突发意外死了,皇位总是要有人来继承的。”
“先皇一共四个儿子,二弟志不在朝野,四弟难担大任,只有五弟,他有天赋,也有志向。”
欣婕妤不解,“皇上年轻气盛,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自己的子嗣,还愁没有继承人吗?”
秦君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的谈话在此终止了,但是秦君郁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人一离开,他立马就派人去东宫请三师出山,再命人打扫好偏殿,准备将秦文渊接过来。
——
年宿宿搬进钟灵宫住了几天,还算适应,除了太空旷,没什么人气之外,其余的她都很满意。
知画作为她身边的一等宫女,在钟灵宫相当于女官般的存在,她有了自己的小屋子,不用再和别人挤大通铺。
惊蛰晋升为一等侍卫,腰上挂个令牌,每天都要巡逻一番,以示尽责。
内务府这前日送了一批新人来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