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楷彦愣了一下,又说道:“我看过了,就是一枚小钻戒,特别小。我一开始都没发现在哪里呢,这东西挺贵的,起码要个万八千,我看我还是先还给小莫吧。”
他故意在价格上加了重音,企图让天哥知难而退。
但天哥突然强硬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抢盒子,“他都离开学校了,你怎么还给他?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这盒子是被我们拿走了?”
何楷彦死死捂着盒子,天哥五大三粗的,要是钻戒到了他手里,说不定没几分钟就弄丢了。
对于何楷彦来说,一枚碎钻的价值不高,他也不是赔不起,顶多就是预支几个月的零花钱。
可是,谁家父母会让一个初中生戴着钻戒来学校呢,这枚钻戒一定是别人的首饰,因为具有纪念意义,才会让小莫不离身地戴着。
他能赔一模一样的款式,却赔不了原来的那枚戒指。
天哥不多废话,直接一只手摁住何楷彦的胳膊,嵌得他生疼,另一只手又去掰何楷彦握着盒子的手。
而何楷彦则是用力将盒子藏在身后,一边朝着墙角的方向后退,企图利用墙面挡住天哥。
天哥像是变聪明了一样,光是用手抢不到,他就故意用脚去绊何楷彦,何楷彦没留意,直接向后仰倒。
尽管摔倒在地,他还是没忘记藏着盒子。
几番争抢下来,虽然何楷彦不算瘦弱,但他的力气还是抵不过天哥。
天哥从他手里撬走了盒子,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倒要看看,里面藏了个什么东西,让你们都紧张成这样!”
何楷彦骤然冷静了,这盒子明显不是用蛮力打开的,而是得用技巧,他都没找到打开盒子的诀窍,更别说脑袋和生锈没区别的天哥了。
奇怪的是,天哥轻轻一掰,盒子就被打开了。
何楷彦惊得站了起来,他隐约感觉额头的一角有些痛,但激动之心早已将痛觉压了下去。
“这……这就是钻石?”天哥目瞪口呆,“真好看,还会发光,亮晶晶的……怪不得,怪不得小莫去哪里都要带着这个宝贝。你说,这东西得值一台笔记本电脑吧……”
“不,这不是钻石……”何楷彦喃喃道。
鲜少有人知道,钻石的原石其实更像是一块透明的冰糖,而不是人们印象里那种亮闪闪的模样。
这是因为钻石的火彩并非天生就有的,而是通过切割,分散了进入钻石的光线,使钻石内部呈现五光十色、火焰般的彩光。
但这枚宝石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切割,完全是一块原石,却也能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就说明它根本不是一枚钻石。
“你不是说它就是钻石吗?怎么又不是了?”天哥纳闷地问道。
何楷彦深知,和他解释火彩度,他肯定听不懂。
他思考了一会儿,换了一种说法,道:“因为钻石本身是不会发光的,只会折射其他的光源。折射,你听得懂吧?”
天哥点点头,学校管理严苛,上课时他可不敢开小差,物理老师讲过折射的含义,他自然是知道的。
何楷彦走到窗户边,厚重的窗帘被拉了起来,整个教室暗得像是没有开灯的夜晚一样。
即便房间里已经没有光源,那枚小小的宝石仍然在发光,这就证明了它不可能是钻石。
“等等……你的脸!”天哥大叫道。
“我的脸?”何楷彦不明所以,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角。
凉凉的,还带着几分湿润,他望向自己的指尖,竟是一片鲜红!
怪不得天哥都被吓得面无血色,原来是两人刚才争抢时,何楷彦的脑袋磕到了后排的台阶座位上,破了一个大口子。
而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的疼痛,他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天哥赶忙找来了几张纸巾,“快快快,拿纸擦擦!游戏机我不要了,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师啊!”
他举着纸巾的那只手往前伸了伸,却又不敢靠近何楷彦,生怕他像块玻璃似的碎掉。
天哥平时爱欺负同学,却也会注意下手的轻重,像今天这样弄出伤口来,还是第一次。
如果何楷彦告诉老师,那天哥就会被记大过。
初中不能退学,而记大过的学生会被老师勒令停课三个月到半年,这期间不是说他可以待在家里随便玩,而是要被送去学校对口的教育学院,那里实行军事化管理,就像是每天都在军训一样。
而军训只有十四天,很多人都觉得万分难熬,更别说三个月的军训了。
又因为他们所在的城市竞争激烈,就算只停课三个月,都得将这一年的内容重新上一遍,才有可能考上普通高中。
一发现自己头上有个不小的伤口,何楷彦忽然感觉有几分头晕。
他背靠着墙,缓缓坐了下来,又说道:“钢琴旁边的桌子上有面镜子,你帮我拿过来,再帮我用纸杯接点水。我包里有一袋湿巾,也帮我拿过来。”
“好好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拿什么。你还要不要别的?”天哥赶忙将他要的东西一一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