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仓皇跑出营帐,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温书禹带着伤赶去追她。
“沫儿……嘶啊……呀……”在身后追逐的温书禹动到伤口疼痛叫道。
李微沫听到温书禹的惨叫,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停住了脚步,赶紧跑回去扶着他。
“都怪我不好……是不是动了伤口……”
李微沫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现在心中这不可思议的心情,觉得憋得慌。
温书禹的惨叫把李微沫拉回现实,现下他们的伤势最重要,根本来不及让她消化自己的情绪。
骁骑营有折损,主帅派人去清理战场,宋功成随军出营,李微沫衣不解带照顾着伤兵,事情很忙,很多事情都来不及想。
李微沫回到李子宸营帐,语柔换药禀报:“小姐,二公子这次伤得太重,怕是难逃此劫……”
来军营并非一天两天,回来的伤兵就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当真在面对自己的亲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微沫眼神空洞深邃,让人一眼望不穿,脸上黯然失色,试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语。
这个时候的她,就连哭都得小心翼翼,不敢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其他士兵。
她轻轻俯身轻轻整理兄长的被褥,眼泪实在没忍住,不争气的从眼中滑落滴在李子宸手上,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滴滴泪水尽是妹妹的心血在滴。
在阳长郡姐姐出事,她还能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而今日所有士兵都如此,她知道不能如那般放肆,也不忍心。
心情无比压抑,压得她喘不上气,也咽不下气,堵得很慌,李微沫一直不敢看李子宸的脸,就担心在某一个瞬间,哥哥就咽了气。
“小姐……”语柔急呼。
李微沫被语柔的喊声惊到,心开始乱跳,担心是不是兄长断气。
语柔拿出银快速针刺入合谷、人中等穴位,没一会儿李子宸缓缓睁眼,非常虚弱还硬挤出笑脸安慰妹妹,似乎再说“紫菀乖,跟没事……”。
李微沫见到李子宸醒,转脸看向语柔,一脸求知的眼神望去,语柔微笑回禀:“二公子醒了,就有很多机会……”
“嗯嗯……”李微沫点头,依然不敢发声的在原地喜极而泣。
有语柔在,李微沫心安不少,这段时间在伤兵营有一定的经验积累,和语柔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语柔医术精湛,在军营条件简陋,物资紧缺,才三日李子宸脸色开始有了血色,说话也有些许力气。
当然李微沫照顾的也很精细,李微沫在给李子宸轻轻擦拭着脸和手,深怕弄醒熟睡的兄长,突然身后传来一声。
“紫菀……”
这几日忙得李微沫都忘了一个人,听到这声紫菀,才想起来大军回营好几日,都没想起去探望温书恒。
出于礼貌,李微沫起身迎接,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你哪儿受伤?”
恐是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话,很自然就说出口,都来不及收。
“我……我小伤,没事……不必担心。”温书恒回营听说自己出营后,李微沫去逼问守营士兵自己的去向,后面还常常去访他回来没,心里被人如此惦念很感动。
早早温书恒就想过来,可是知道伤兵营又多了好几顶帐篷,自己也受伤不想来给她添乱,只得养得上好些才过来瞧瞧她。
李微沫听说温书恒受伤,直接打开药箱,让温书恒坐下,这次没了首次的尴尬和羞涩,温书恒也很配合的让李微沫褪去上衣,漏出整个肩膀。
李微沫娴熟的解开绷带,认真清理伤口,从药箱底部拿出圆肚子的小药瓶。
她上好药,把瓶子递给温书恒拿着,边包扎边说:“这是语柔特质的金疮药,量有限你藏着点用,你这箭伤没毒,只要注意点别化脓很快就能恢复。”
“嗯……好……”温书恒很乖巧的应声,细心的把小圆药瓶收好。
“要用完,瓶子记得还我……”
“啊……”温书恒有些诧异,这还要还的吗?
“我还得装药……”李微沫很坦然的解释,在么偏远的山区,容器非常重要,当然得要回来。
“哦……好……”温书恒有点失落,想到容器对她而言很重要,在自己手里也就是赏玩之物,物尽其用更好。
李微沫包扎好,弯腰收拾着残局和药箱,好一会儿缓缓吐出:“温书恒……”
“嗯?……”温书恒应声看着她,知道许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很认真的等着她。
李微沫顿手停了一下,又接着收拾妥当,起身缓缓气,转身看向温书恒叮嘱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出征都要多注意些……答应我好好活着……”
不知从何时起,李微沫开始变得优柔寡断,来时本就想好赶紧和温书恒谈好退婚之事,就回隐城过安稳日子。
才短短几月时间,李微沫就已经说不出口,她心里也开始纠结,怪自己的不争气。
温书恒知道李微沫担心自己出事,心里又多了一份李微沫的位置,他本想着一个只会围着药炉转的女孩能有多大作用,一直很不屑,时至今日就算没有皇上赐婚,他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温书恒自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