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打到了排球部,打到了猫又育史那里。
也打到了猫又场狩手中。
正在大家兴致勃勃讨论着晚上的欢送会要去吃什么好时,急匆匆的脚步声倏然从门外传来。
被叫到名字,正在与芝山优生讨论究竟是给寿司还是寿喜锅投票的猫又场狩余光微动,看到站在门口去而复返的直井学正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猫又场狩有些疑惑,还是道了声抱歉,从人群中挤出,跑到站在门口没进来的直井学面前。
没有参与讨论的孤爪研磨站在那,视线微动,瞥过黑发少年的面庞。
从不解到疑惑,而后缓缓变成一点意外与茫然,最后跟着直井学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排球馆。
“哟、研磨,大家都在投票呢,怎么不去参加讨论,说不定晚上也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哦?”
孤爪研磨没吭声。
“咦、场狩呢?”黑尾铁朗习惯了幼驯染的沉默寡言,张望一眼却没望见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刚刚不是还在这的吗?”
“被教练叫走了。”从口袋找出手机,孤爪研磨言简意赅。
“噢、哦……”
“这个时候突然叫走,难道是有什么事吗……”
好问题。
猫又场狩也想这么问。
“打扰了。”
拉开教师办公室的门,跟着直井学一路过来的猫又场狩到达了猫又育史面前。
猫又育史正像只晒太阳的老猫般神神在在蜷着手,余光眯见黑发少年过来了。
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微掩着、似是有电话进来的座机。
这是……让他接电话的意思?
直井学带来的消息是似乎与他的同学有关,但是……他的同学的话,不应该就是音驹的同学吗?
还有什么……
他接起电话,迟疑开口,“你好、这里是猫又场狩,请问您是……”
“场狩。”
熟悉、轻贵柔稔的男声静静接上。
“我是愁。”
猫又场狩眼睛微闪。
声音一出,他就认出来了,藤原愁。
直井学说的没错,是同学。
不过是国中时的桐先。
“好久不见,场狩,从国中毕业时就没再见过了。”
“……嗯。”
听筒传来的男声轻缓独有一番韵律节奏,“这通电话,是来向你发出一封邀请。”
猫又场狩轻轻眨了下眼。
“来桐先吧。”
咬字讲究的文字宛如堂前惊鹿、轻轻缓缓落下,叩击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凌冽的“咯”声。
“小笠原先生即将回国、并宣布在国内寻找传承者。”
“场狩,把握好机会。”
“……”
电话很快挂断。
偌大办公室内,除开其他教师交谈声,他所在的这个角落、倏然变得极静。
猫又场狩不说话,猫又育史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打盹,直井学看过他、又看了眼不吭声的猫又育史,颇有些想说什么,但忍了忍、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在那站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
思考是无声的,时间的尺度与流转都变得缓慢、难以察觉。
等猫又场狩稍动、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内、他就站在那,旁边坐着的猫又育史也不催他,甚至还给他倒了茶、当他回神时,茶水尚温,最适宜入口的温度。
“爷、爷爷。”出口的话语有些卡涩,猫又场狩抿了下唇,“为什么会突然…”
猫又育史揣着手,眯起眼,“很难抉择吗?”
“……嗯。”
“是桐先的教练联系过来。”
“他们十分青睐你。”
猫又场狩没有说话。
桐先的教练,一手从国小挖掘他的恩师。
小笠原,当下国内和弓礼射系流派第一人。
可以说,从最初经受泷川雅贵的弓道启蒙后,小笠原流的礼射系就是他一直在追逐的路径,也是对他弓道体系影响最深的对象。
桐先的同伴们都对此异常明了。
现在,藤原愁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晰了。
手机“嘀嘀”传来新讯息进入的声音,手指微动,猫又场狩点开,是同样来自愁的短讯。
[From愁:我看了今年音驹的比赛。]
[From愁:场狩,做出自己的选择。]
猫又场狩呼吸幅度渐轻。
下一秒,又是“嘀嘀”一声,特别关心消息兀然弹出,将所有的聊天窗口全部压下。
[From布丁头:需要我来接你吗?]
他慢慢眨了下眼,于是跳出来的讯息再一次冲入眼底。
手指微动,顺应主人心思般直接点在了键盘上。
结束托球,拿着毛巾擦汗的孤爪研磨打开放在休息区的手机,几乎在他打开的同一秒,新讯息直直跳出。
[From猫又场狩:嗯。]
[From猫又场狩:我在门口等研磨。]
放学后,对排球部的三年级前辈们进行的所谓欢送会最终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