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
聂天擎追进屋,就见俞茵正在衣柜前,挑选要换的衣裳。
他高大身形稳稳堵在门口,皱了下眉沉声解释:
“你想歪了,爷是心虚气自己,不是气你。”
俞茵淡淡瞥他一眼,没吱声,拎着选好的衣裳走到床边,抬手解旗袍盘扣。
聂天擎见状,下意识拉了房门关上,健步过去将人环在怀里,摁住她一双手。
“不准出去。”
俞茵气乐,“腿在我身上,你能出去,我凭什么不能?”
“刚下过雪,路不好走...”
“那又如何,你大半夜都能上山,我出去逛逛就不好走了?”
“...那成,非得去,爷陪你。”
“不要你陪,你出去也没带我呀。”
“茵茵!别气我...”
俞茵悄悄翻了个白眼儿:
“谁要跟你生气,你先松开我。”
聂天擎不松,握住她肩将人转过来,捧住那张莲瓣大的小脸儿,俯首凑近亲了亲,语气低的轻乎。
“别生气,往后再也不这样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气爷自己犯蠢。”
“昨天爷想过了,我聂天擎是个天生恶人,这辈子永不该动善念,委屈自己还委屈身边人。”
“不会再叫你受丁点委屈,绝对不会。”
俞茵阖着眼任他亲了几口,这番话听的她心头酸楚难忍。
他怎么就认定,她过得不好,受的委屈,是他的错呢?
俞茵忍了忍鼻酸,肩头放松,也不跟他闹了。
她微微偏头,软声开口,语气里鼻音浓糯:
“...你想什么要告诉我,你这样一声不吭地出去撒闷气,我真的担心,又不是小孩子...”
聂天擎听不得她这样软糯带泪意的鼻音,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嗯,怪我,怪我...”
俞茵环住他健挺腰身,掌心力道轻柔抚着他背。
“去用膳吧,我不出去了。”
“你陪我。”
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会儿闷声委屈的像只撒娇求安慰的大狼狗。
俞茵好笑,“好,陪你~走吧...”
话音刚落,外室里传来叩门声,冯郊温声禀话。
“大帅,裕京电报,仗打完了。”
*
聂天擎是在战事进入尾声时,带人撤回潍城的。
现今裕京张氏攻下徐州的消息登上报纸,传扬到四方,他们一点也不稀奇。
张大帅很兴奋,这是他在位时第一场仗,还首战告捷,怎么可能不兴奋。
于是过了两天,他亲自打电报来,像去年一样热情地发出邀请,请聂天擎和俞茵到裕京去过年,顺便庆祝这件喜事。
今年的裕京,一定比往年都要热闹非凡。
不过聂天擎不想去,俞茵也不想去,所以回绝了张大帅的邀请,他们在自己的家里过年。
这天,冯郊去打了电报,回来时带着秦世观。
聂天擎正陪着俞茵逗儿子,听冯郊上来禀话,就下楼去了书房见人。
“大帅。”
书房门关上,秦世观垂手站着,一脸的局促,跟冯郊对视了眼,斟酌着语气解释道:
“江家的事儿,属下都解决好了,那抄了的家底儿,属下让人给送,送到军政府?”
聂天擎咬了支雪茄点燃,“多少船?”
秦世观立马接话,“七艘船!”
聂天擎俊阔的眉形皱了下:
“太少了,先看好,该找工匠修护的地方这个冬天解决,开春儿运到潍城河道来。”
“是!”秦世观这声儿应得响亮。
聂天擎没搭理他,夹住雪茄的手又朝冯郊抬了下:
“年后你跟那个军火商那边交接,先接一批货过来,跟张瑞海说,这批军火的开支从徐州那边矿洞里抽,爷先验货。”
冯郊肃目点头,“是!”
从书房出来,秦世观还一脸半疑半解,小声跟冯郊打听。
“怎么你们掺和一脚裕京跟徐州的战役,收获还不小啊?什么矿洞,什么军火商?”
冯郊暗笑,“那得有收获啊,不然浪费时间跑那么远,给他们张家白干?这里头事儿多了,你不急走,我跟你说说。”
秦世观立时一脸八卦,勾住他肩嘿笑:
“说说说说!”
——
转眼到了腊月底。
腊月廿五一大早,聂天擎就向众人宣布要给夫人大办寿宴。
说是大办,也就是让聂公馆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跟着热闹热闹。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一大早就开始筹备明天的寿宴。
俞茵看在眼里,嘴角上翘的笑弧也压不住。
腊月廿六。
天不亮,聂天擎就起身,轻手轻脚从房里出来。
在外间守夜的香梅愣了下。
“大帅?”
“嘘!”
聂天擎抬手示意她安静,然后长腿阔步走出了房间。
香梅目送他离开,眨了眨眼,继续守着。
聂公馆后院儿厨房里,为了中午的盛宴,厨子厨娘四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