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遇见,他邪念顿起,令人乔装潜入难民之中,散播官府贪了赈灾款项,而蓉江府起义军有千万之财,可以养众人之难,若去投奔,必有前程的谣言。 其中有个姓黄的年轻人为此而意动,号召众人投奔蓉江府起义军,刘廷之得此消 息,立即举兵屠杀数百人。 在刘廷之上奏朝廷的奏疏中,那个姓黄的年轻人成为从重州来的造反起义军的头目,而那几百名难民,板上钉钉,成为了跟随姓黄的造反,投奔蓉江府义军的人。 刘廷之因灭黄案而免受朝廷责难,从正元十三年到如今,今年升任枢密副使。 正元十四年,南康王病逝,其嫡子继承鲁国公爵位,在吴岱与潘有芳之间,与潘有芳走得更近,致使满裕钱庄逐渐从吴岱手里,转到了潘有芳手里,也是这一年,刘廷之被调任代州做转运使,因为其轻易瞧不上人的傲慢本性,他曾擅自想动满裕钱庄的生意,鲁国公与潘有芳怎会放任他动了自己的财路? 为了拿捏住刘廷之,他们颇费了一些力气才查清楚灭黄案有异,到正元十五年才厘清此案的原委,但他们并不声张,而是令当时的代州知州以此事要挟刘廷之,要他这个转运使为他们的利益行方便。 吴岱不满鲁国公使手段让潘有芳接手满裕钱庄,暗自探得此事的关键人证,却因到底还与他们在一条船上,并未发作。 所谓关键的人证,就是当年追随刘廷之到过蓉江府,也剿过起义军的亲信。 “刘廷之已经被关入御史台大狱里了……” 国公府中,鲁国公端起茶碗又放下,转过头见潘有芳坐在那儿出神,“立誉!” “啊?” 潘有芳后知后觉,抬起头,见鲁国公神情不快,他道,“国公爷,他的事儿咱们帮不了,毕竟铁证都握在蒋先明手里了。” “立誉,你别忘了,他平日里与你走得近,满裕钱庄的事他也知道不少!”鲁国公有些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再说那蒋先明,此事指不定又是孟云献故意推给他去查的,你也知道蒋先明这个人,他是个死脑筋,又受官家器重,之前咱们就知道他在查满裕钱庄的暗账,吴岱得了癫病,代州的那帮官员被处置了,这件事就没下文,但这并不代表,他蒋先明就放弃查下去了!” “刘廷之犯的是死罪,按大齐律,他家中要男儿被流放,而女子充入教坊司,但我已经将他的幼子藏住,这消息,应该已经送去御史台大狱里了,他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潘有芳与刘廷之深交之后,也算得好友,此番刘廷之被下狱,朝中也有了许多于他不利的传言。 “话虽如此,可若是他还是抵不住严刑,被蒋先明撬出什么……”鲁国公皱着眉头,“这些天,与你走的近的官员,都被孟云献狠狠打压了一番 ,咱们若再如此被动,可就不妙了。” “御史台又不是夤夜司,若刘廷之进的是夤夜司,我还真怕他吐出什么,”潘有芳扯唇,“蒋先明的确不能再留,国公爷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对蒋先明,的确是有些了解的。” 鲁国公闻声一顿,他捋了捋胡须,盯住潘有芳,片刻,他神情缓和许多,“是啊立誉,我怎么忘了,若没有你,他也不能青云直上,坐稳御史中丞的位置,你说说,你预备如何办?” 潘有芳站起身,“您知道,谭广闻最开始写的认罪书并不是如今的那份,我要将最开始的那份,交给蒋先明。” “你疯了?” 鲁国公吃了一惊,“你难道要为徐鹤雪脱罪不成?” “如今咱们已经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了,蒋先明审刘廷之还要些时日,要在刘廷之定罪前,让蒋先明成为官家的弃子,就只能出此下策。” 潘有芳见鲁国公脸色不好,便说,“国公爷放心,认罪书上没有南康王的只言片语,只有吴岱。” 谭广闻并不知道潘有芳,他充其量也只晓得一个杜琮,认罪书上既没有南康王,也没有潘有芳,只有吴岱。 “我也不是要为徐鹤雪脱罪,” 潘有芳自嘲一笑,“为他脱罪,不就是在治我自己的罪么?国公爷,此前我们杀谭广闻按住此事,是为了不让此事闹大,可如今文端公主府的旧案与刘廷之的灭黄案,还有蒋先明身上关于满裕钱庄的暗账,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于咱们十分不利,既然如此,咱们便将徐鹤雪的案子索性闹得大一些。” 门外寒风呼啸,犹如厉鬼嚎啕,潘有芳侧身看去,寒雾在一片灯影里浮动,他眼底沉黑,“如此,也好教孟云献他们看看,他们所图谋的一切,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 —— 清晨惊醒,倪素满额是汗,房中灯烛已烧得差不多,而她枕边无人,她起身掀开床帐,淡白的光线透过棂窗照进来,对面的书案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