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量纤纤,湖蓝色的百褶如意月裙却与她契合的恰到好处,一眼望过去是肤白如雪,娉婷袅娜。
发鬓之下黛眉轻扫,桃红淡染,活脱脱一支出水芙蓉,气质高洁,秀美绝伦。
荷妈妈看着,都忍不住直拍手叫好。
“哎呀,还真是捡了个宝——这模样,这气质得迷倒多少公子老爷啊!”
说话间,荷妈妈已经绕着商宴转了两圈,笑起来脸圆润如玉盘似的。
“要不说是妈妈最疼你呢,把人交给你啊妈妈可算是放心了。”
眼看着老鸨跟唱戏似的在屋里打着圈,商宴并未答话,她略微垂下睫毛,尽量显得顺从一些。
轻烟似是习以为常,只是看了商宴一眼,然后徐徐转身朝门外走去。
老鸨也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愿意见客了,这些天柳大人是日日都来,未曾空手,可是想念你的紧呐。”
与老鸨的满脸媚笑不同,这些话连轻烟的眉角都无法惊动,甚至眼里还多出了几分冰冷的抗拒。
商宴默然跟在二人身后,心下对那位柳大人也多了几分猜想。
面对袁列的动手动脚尚且能游刃有余,言笑晏晏,可为何每每只提及到那位柳大人,轻烟都会流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冷漠的,疏离的,像是沉入水底的水仙花,潜藏着一丝苍白的恨意。
正在思忖间,却听一把清雅的嗓音落入耳中。
“身子可好些了?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
这声音将商宴从思绪中拉出身来,商宴抬眼看去,站在轻烟面前的年轻男子一袭竹青色简服,黑发柔顺,仪表端方,言行气度清韵雅致之极。
与她方才所揣测的荒淫无度的酒色之徒截然不同。
身后艳曲靡靡中,轻烟不为所动的勾了勾唇角,算是回答道,“有劳大人费心了。”
这明显的疏离感让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可谈。
老鸨却在此时凑近商宴耳边咯咯笑着道,“这位可是我们章台的县老爷,天大地大,父母官最大,更何况还是如此的青年才俊呀。”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掐了把商宴的腰窝,笑盈盈的扭着身子去了。
这一下不轻不重,商宴疼的倒吸了口气,却也只得按捺下脾性来。
夜幕降临,燕春楼此时正值盛景。透过二楼扶手望下去,池子里座无虚席。
笙歌夜舞中,商宴眼神下意识的朝大堂门口看去,除了彩袖招摇的姑娘们,还把守着四五个彪形大汉。
此刻荷妈妈正笑容满面的招呼着楼里的客人,迎来送往,好不热络。
商宴收回目光,只听柳相在时停时续的说着话,轻烟只懒散的倚靠在扶栏边,目光游离,时不时的浅‘嗯’一句。
“听荷妈妈说昨日你又去看高老先生了,我这里也备了两瓶好酒,可以一同带去给老先生尝尝。”
柳相继续温声细语的说着,小心翼翼似是怕惊扰了她。
“若是你嫌楼里烦闷,我可以陪你一起出去走走,西郊的那处小别楼……”
不待他说完,轻烟面上逐渐扬起一丝轻薄的笑意,双眼也回过神来。
“柳大人这是想筑金屋,藏娇娥?”
柳相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随即面上浮现出一丝苦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大人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猜得到呢,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当真?”
轻烟拉长了音调,像小猫挠弦似的,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楼内香气萦绕,几乎将人熏得云里雾里。柳相却端方有礼的站在那里,未有半步越矩。
“只可惜柳大人今日来得不凑巧,轻烟身子多有不便,唯恐扫了大人的兴致,不如让其它姐妹来服侍大人,定能让大人尽兴而归。”
轻烟似是嘲弄的说着,瑰丽的笑容仿佛笼罩在一层烟雾中,让人挪不开眼。
柳相只看着她,双目清亮有神。
“你身子素来不好,现下天气渐凉,一定得多加衣服,否则容易受寒。见你没什么大碍,那我也放心了。”
“今日你早些休息,我择日再来看你。”
见柳相并未接茬,轻烟也觉得无趣,便从扶栏上正起身子,顺带拢了拢胸前半透的薄纱,漫不经心的道。
“既然如此,那不送。”
目送着轻烟离开,柳相终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的商衰。
经过一番妆扮,商宴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引得醉酒路过的客人频频回头。
从之前与荷妈妈的谈话里,他隐约知道这是楼里新买回的姑娘。
在楼里他很少见轻烟与谁亲近,这姑娘却从方才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目光触及她的裙角,柳相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她最喜湖蓝。”
商宴回过味来,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难怪那几个地痞流氓会如此肆无忌惮,原来眼前这个清江贵公子就是他们口中流连温柔乡的县老爷。
回想起老鸨讨巧的嘴脸和袁列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轻烟能成为燕春楼常红不衰的头牌娘子,恐怕是离不开这位痴情的大人。
见柳相转身要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