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人间北方,纵横数百万里上清山脉,玉阳山前。
古朴战车横空,其光大放,更甚日月。
一身披羽衣道人,浑身道韵弥漫,双手捧着玉盒,站立于玉阳山巅。
“陛下,上清宗愿降,此为前朝遗脉,已被斩杀。”
咔嚓!
玉盒打开,露出一颗少年头颅,其眼瞳携带着暗淡金芒。
“上代宗主,是为宗门叛逆,已被革除上清宗,望陛下明鉴。”
“宗门道子陈娴,以及众多弟子,亦曾前往人间,救死扶伤,竭力平定战乱。”
“望陛下,可以宽恕道尊传承。”
羽衣道人捧着玉盒,弯腰拜下。
每一话传出,身躯都会在向下弯曲一分。
“说完了?”
相隔数里,梁晖将目光从掌中鬼气收回,垂眸落于道人之身,如天高远,似神淡漠:
“那便,死吧!”
轻轻一吐,四字而已。
天地为之转动,无穷伟力砰发,化作灭世之风。
所过之处,山石崩灭,树木成灰。
羽衣道人神情都不及转换,已然随风而去!
连同玉阳山,一起烟消云散。
“擎苍!!!”
上清山脉,一年轻道人踏空而来,裹挟百万里群山,滚滚而至:“师兄愿降,宗门愿降,你还要赶尽杀绝?那就不死不休!”
轰隆!
诵经之声自群山之中回荡,响彻天上地下,无数道人盘坐在山川之上,道道流光混杂着山石冲霄而起。
顷刻间,一尊朦胧道影站立于大地之上,头顶漫天星空,手掌探出,抓向了战车。
神光缭绕之中,梁晖神情淡漠依旧,望着攘括天地的一掌。
手掌伸出,握住青金色旗杆。
“不死不休?”
轻轻一压长幡,拉车的毛驴瞬间炸开,血肉、骨骼、灵魂统统化进青幡。
顷刻间,青幡迎风而就涨,占据苍穹,似横亘长天之梁柱,只是一压,已然将那道影拍碎,无数流光夹杂着漫天血色,自苍穹散落。
梁晖抬起青幡,俯视着血色群山,眸光似星空、似汪洋:
“你等也配,让道尊来,都不行!”
几声呢喃。
大地之上,群山之中,血色升腾,残魂哀嚎,化作两色大海,向着青幡而来。
幡面之上纹路愈加神秘、璀璨,亦带上点点血色。
随风卷动间,就掀起漫天青辉。
目光自大地上收回,望着愈发神异的青幡。
他看到浩瀚如海的血色、残魂,亦看到了无穷无尽的信仰,神圣与邪异,哀嚎与祈祷,彼此交织,彼此融合。
“天大机缘,看来要送给你了。”
青幡颤动,幡面覆盖少年臂膀,轻轻摩擦,带着亲近与憧憬。
青年,意念一动。
青幡已然恢复原样。
梁晖站起身躯,迈步向前,单手扶着车栏,望着残破大地,以及几丝微弱的生机。
“走了,牛儿。”
金牛没有迟疑,直接迈开蹄子,拉着战车,消失在了天际。
时间又过三日。
随着金枫寺降服,人间所有势力,尽皆并入神朝。
分崩离析四载的天下,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再次归于一。
众生震动,无论是普通黎民,还是修道者,都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一个月,无论是对凡人,还是对修道者而言,太短了。
而人间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切都被推倒,重新建立。
神朝之都,原名五寨城,现名神都。
原先的小城早已经被推倒,重新建立。
成群的宫殿绵延万里不绝,巍峨门庭直入云海,与日月齐高,山川齐大。
其上神光流转,宛若实质,铺设每一处细微之地。
这就是神朝皇都,倾尽一界精华而打造,虽不过半月时光,但亦足以惊世。
一处偏殿,一场会议正在召开。
主持者,神朝丞相蒋策。
一大汉穿着银色朝服,站立于宫殿中央,扫视着诸多大宗掌门、万年世家之主。
这些人随意一个念头,都能将他碾成灰烬,但是此刻全部神情恭敬,听着他的述说。
因为这些盖世强者都有了另一层身份,神朝之臣,丞相属官。
‘承地兄,谢谢你当初拒绝丞相之位。"
这样的感谢,无数次出现在蒋策脑海中。
每一次,意识到自己丞相之位如何来的,他都会忍不住再感谢一番。
“诸位,神朝新立,一统山河。”
“律令:欺压黎民者为奴,杀人者偿命,无有例外,无有特殊。”
“律令:陛下称人皇,其幡为人皇幡,告知天下苍生,共拜之。”
一道道在修道者看来极为苛刻的律令,于神朝颁布,轰传天下。
众生欢腾叩拜,如海般信仰之力,不断涌入神庭。
神都,主殿之中。
梁晖盘坐在地,望着淹没在信仰中的青幡,或者说人皇幡,脸庞带着笑意。
他不过本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