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着,沈拂烟连丫鬟们都来不及唤,便赤脚踏在地上,仅着里衣快步走到寝室内放置的一张小书架旁。
她拿起一本《千字文》,当初在马戏班子里,裴晏危便是按照《千字文》的顺序一个一个教她认的字。
那一日她站在裴晏危身前,撕心裂肺地颤抖着、质问着、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他缄默不语,只用手指在柜面上敲了好多下。
努力回想着当时他敲的那几下,沈拂烟整个人微微抖着,眉眼凝神,细细记着那敲响的声音。
“五、三、二……”
她带着哭腔数着数,用力翻开手中手册,照着那些数字一个个对上书中的字眼。
不得已。
有苦衷。
书册“哗啦”一下落在地上,沈拂烟怔怔靠回墙壁,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热泪滚滚落下。
他说了,他是不得已而为,他是有苦不能说……
就好像阴云遮蔽的天终于被捅破了一层云,沈拂烟觉得眼前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