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侄女侄媳清清楚楚,可顾及她脸面,两人特地让柔儿来做和事佬,还说怕她补贴中公所以多给她些生意打理,只为给她台阶下。
见吴氏面露窘色,董苒柔心一横决定趁热打铁,一次跟母亲把话说清楚,“娘,您以后真的别再有这些小心思了,长姐您瞒不过,嫂嫂只是藏拙,她们都明镜似的,您这样只会让女儿为难!另外长姐已在让姜掌柜带我熟悉童记的红妆生意,马上宫中春猎也要带我一起去,其实长姐对我半点都没有藏私,若璇儿与我一般年岁长姐也会这么对她,所以母亲别再本末倒置了,好吗?”
“阿娇把童记的生意交给你了?还要带你入宫?!”吴氏又惊又喜,回过神后气恼地打了一下董苒柔,“你这孩子!这么多事儿怎么一样都不告诉娘,害娘成天瞎操心,这下好,差点酿成大错!”
想到阿娇把后宅之事交给自己时的嘱托,吴氏顿觉惭愧,自从侯府荣光加身后,她一心扑在结交人脉上,就想给膝下两个丫头寻好婚事,这样以后就算阿娇对二房不上心她也不怕,所以待家中事物越来越不仔细。
如今得知董娇如此器重董苒柔,她顿感心有余悸,差点就又和大房疏远了。
董苒柔恨铁不成钢的瘪了瘪嘴,“女儿这不是最近忙着学习没来得及,您以为长姐做生意很轻松吗,里头门道多着呢,若不是样样都有长姐亲自教导,没个年女儿别想入门。”董苒柔毫不掩饰自己对董娇的崇拜。
吴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眯眯地拉着董苒柔保证,“好好好,这样就好,娘答应你,往后再也不会多想了,你一定好好跟在阿娇身边学本事,听见没有?”
……
章赫城外十里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密林里,两名服饰与梁人无异的朝丽细作神色凝重。
“首领,六部那三个人至今没给我们传递任何信号,结合九七给的密语,属下怀疑我们的人已经被秦王生擒,再联系他们恐会暴露自己啊!”个子矮小些的男人踌躇道。
被称作首领的男子握着骨哨十分犹豫,前方一里处,那三个穿着他们同伴衣服的探子已经第三次拒绝回应哨令了,结合他们埋在秦王身边的人给的暗号,恐怕那三人是在等他们按耐不住主动相寻一网打尽。
“六二三人若被生擒必定服毒自尽,秦王如果真抓到我们把柄,那三个假货就不会听不出骨哨的接头密语,我们行动尚还安全。”
矮小男子稍稍放松脊背靠在树边,“王子下令让我们刺杀秦王,可秦王此次东行带了近四千的卫队,我们的人全加起来都不足其十分之一,若要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怎么打!”
男人沉默,眉头深锁,王子下的这个密令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把怀中瓷瓶掏出,思绪后下定决心道:“想办法把这瓶药交给九七,打不过就智取,尚官大人说了,这毒乃晋王所赐无药可解,只要九七能顺利让秦王服下,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我们任务就算成功。”
一听首领要牺牲九七,矮小男子瞬间急了,“大哥!九七是我们埋在秦王身边唯一的探子,如果牺牲他,秦王这边可就再插不进去人手了!”想到他们用尽所有办法才在秦王身边安插一个细作,若就此暴露实在可惜。
为首男子无奈摇头,“没有比牺牲九七更好的选择,硬碰硬我们绝无胜算,如今的秦王可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吟诗作对的闲散王爷,他比晋王更加谨慎和防备,不然我们也不能几年都打不进秦王府内部。眼下局势我们的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容再失,若能以最小代价换秦王性命,就是再死十个九七也值得!”
知道首领心意已决,再劝皆是徒劳,矮小男子神色凝重,“属下明白,这就去联系九七,必不辱使命。”
男人将药瓶递给他,“万万小心切莫暴露,我们的骨哨传音梁人绝对无法破解,如果九七不幸被擒,叫他宁死都不可吐露半分!”
“遵命。”
这边悄无声息开始行动,那边兵器坊内,李尧坐于太师椅借烛光阅读谢家信使给他递来的信件。
快速看完后,李尧浅笑着把信燃了,“这丫头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利用本王明目张胆往朝堂安插自己的人手。”
张渊对明昭公主可是佩服得很,想到她在天牢受那么多苦却从不多言半句一心只在大局,他把李尧的茶递上,“属下觉得公主是有大智慧的人,若非困于女儿身,恐怕董家将再创伟业权倾朝野。”
“这倒是实话,若董怀瑜还活着,以他们兄妹俩的本事,这大梁董家得横着走。”李尧认可,他那个深藏不露的表妹若是男儿,只要她有心,顶替苏家地位指日可待,“给钟家去个消息,让钟行远看看黎康学问如何,若是真材实料就提成著作郎,过两年入翰林执事。”
“是。”
手里的信笺燃尽,李尧搓了搓发烫的手指,“各地私矿查得怎么样,可有能用之人?”
“一查一个准,全都不干净,现在这些老狐狸知道王爷不好糊弄,纷纷破财免灾,主动把自己贪污的银两捐出来以求平安。不过骺山那边有个例外,叫姜氏矿场,进出账目清晰劳工保障完善,矿洞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