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尧的态度让紧张的夫子们稍微安心了些,至少对方没有一开口就要强行带走凌元沛。
“凌大人,景大人,伤者还在屋内接受救治。至于凌大公子,则是被暂时安置在另外一间房内,由几名夫子共同守着。”
凌宇尧对院首点了点头,“我想进去看看伤者。”
“当然,凌大人这边请。”
随着院首的带领,众人相继进入蒋卓就诊的房舍。凌宇尧路过凌曦身边时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也进来。”
“是。”
凌曦抬脚跟上,转身时却瞥到了同样提着衣摆想要进门的赵熠。凌曦蹙眉一簇,及时冲一旁的刑夫子使了个眼色。
两人好歹是同患难过的关系,刑夫子自然看得出凌曦对赵熠的防备。尽管不知她为何产生这样的心里,但刑夫子还是出面将人拦了下来。
“赵熠,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大人处理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赵熠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夫子,学生也想关心一下蒋卓的情况。”
“他先需要休息,等他情况稳定下来,夫子再通知你过来探望。”
就在两人说这句话的时间,凌宇尧与景煜已经进了房间。凌曦回头深深凝视
了赵熠一眼,毫不犹豫地把房门合上。
这下赵熠就算有再合理的借口,都失去了机会。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院首大人紧张地询问大夫。
“他怎么样?能救活吗?”
大夫刚帮蒋卓处理完胸口处的伤口,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很麻烦啊。伤口太深了,就差半寸就伤到了心脏。而且经过冷水的浸泡,伤者几乎被冻僵。”
景煜踱步上前,仔细查看了伤口的情况。
“院首大人,还请你把疑似凶器的匕首给我一下。”
“好。”
院首冲身边的梁夫子点了点头,后者拿出一个木盒,其中便存放着带血的匕首。
“这是重要的物证,我等不敢擅自处理,便找了木盒装起来。”
景煜双手接过,“你们做得很对。”
他隔着白色的丝绢抽出匕首,将其形状与蒋卓胸口处的伤口进行了仔细的比较。
“依我之见,蒋卓的确为这把匕首所伤。”说完这话,景煜把匕首递到凌宇尧跟前,“凌大人要不要再验一下?”
“不必。”
凌宇尧冷着脸拒绝,随即说道:“凌府还有一株千年的人参,回头我让人送过来,给这位受伤的学子吊命
。”
景煜眯了眯眼,“我记得那千年老参还是皇上赏赐的,你舍得?”
凌宇尧不置可否,只道:“人命关天,千年人参再珍贵也不过是个死物,床上躺着的可是我们启盛国未来的栋梁之才。”
院首大人闻言主动向凌宇尧鞠躬道谢。
“凌大人深明大义!老朽替蒋卓先行谢过。”
“院首大人客气了,这祸事本就是犬子惹出来的,我们凌府自当尽心尽力挽回损失。不知犬子现在何处?”
“凌大公子醉酒,尚且还在隔壁昏睡。”
凌宇尧看了眼景煜,“景大人可要同本官一起去提审犯人?”
景煜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乎众人又再一次移步到凌元沛的房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凌元沛竟然还倒在床上睡得香甜。
凌宇尧嘴角抽搐了几下,直接抄起桌上冷透的茶水泼了出去。
“啊——!”
伴随着惊呼声,凌元沛这才猛然睁开眼。
“谁,谁敢泼本少爷……”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凌宇尧这一下可没留情,直接赏了凌元沛五个手指印。就连凌曦在一旁看着,都拧起了眉头。
“孽畜!还不快跪下认罪!”
挨了打的凌
元沛总算酒醒了五分,然而眸底还是残留着浓浓的懵怔与困惑。
“父亲?您,您怎么来了?”
凌宇尧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为何行刺蒋卓?”
“什么?”凌元沛一脸疑惑地望着对方,“什么行刺?我不懂您的意思。”
“蒋卓遇刺之后坠井,被凌曦与另外一名学子所救。当时现场只有你一人醉倒在井边,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匕首。眼下大理寺卿景大人已经带人勘察现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我没杀人!我怎么可能……”
凌元沛这下酒算是彻底醒了,他从床上翻身跳下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急着向景煜解释。
“景大人明察啊,我和蒋卓连话都没说过两句,怎么可能会杀他。我做什么要杀人?!”
有夫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刑夫子与赵熠都出面作证,说你曾经嘲讽过蒋卓,对他充满了敌意。凌元沛,现如今蒋卓生死难料,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如实交代犯案的过程。”
“刑夫子?赵熠?”
凌元沛如遭雷击,站在原地愣怔了许久后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是那一次!我冤枉啊,那次是赵熠先在我面前说蒋卓的坏话,
我不过是随口附和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