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是她不对,不应该提起来的。
既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那就干脆转移话题。
“家里那两只老母鸡你看了没有?孵蛋孵的咋样了?这都好长时间了,是不是快要破壳了?”
“快了,我天天看着呢,应该就这几天了。”
两只鸡原本是关在外面的笼子里的,因为抱窝了她就直接找了个竹筐子,铺了一些麦草,挪到她住的那屋里去。
直接用竹篓子罩在下边,黑咕隆咚的跟一直没天亮似的,免得母鸡孵着孵着自己跑了。人有不主贵的,鸡也是一样。
“也不知道能出多少个。”
最重要的是能养活几个。
这天寒地冻的,她被陈南星给怂恿着,脑子一热一狠心两只母鸡放了三十个蛋呢。
今年什么都往上涨,鸡蛋也疯涨,价钱也高的很。三十个蛋能卖两三块钱。
“看运气呗,这都到啥时候了。今年这是个暖冬,只要开了春防住倒春寒,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有母鸡带着的小鸡儿子挺好养的。
当然如果死了的话那也挺正常的。生命本来就是脆弱的,人这么强悍的东西一旦得了病说死就得死,何况是刚破壳的鸡。
学校考完试第三天,陈正生家终于舍得杀猪了。
昨天下午陈南星就知道陈正生去找简成功了。回来之后两口子叽叽喳喳的话多的跟窜稀似的,没完没了。
还有陈安平,一蹦三尺高:“要杀猪了,有肉吃了。”嚷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两个人是有点小聪明,谁都没请却请了胡文海和胡文贵兄弟们。
打的就是吃人嘴软的想法。
想着把人喊过来,不管怎么样,胡文海也不至于把事情做那么绝,知道他们杀猪提前就跑去大队打小报告。
除了胡家兄弟俩,还有个杀猪匠,老大老二两个女婿也回来了。
至于陈家本家的,陈南星他们就不说了,那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坎子下面的老大老二家也没有去喊。
不过想想也是,那两家杀猪的时候也没有喊陈正生他们。因为当时请了陈南星过去杀猪,知道两家关系恶劣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喊陈正生。
也不知道他们圈里那头猪这半年长了多大,需要多少人才能摁得住,反正帮忙的人是招呼了不少。
早上天寒地冻的对门早的很。一有动静陈南星就醒了。外面天都还没亮,她翻了个身从赵淮安里翻出去背对着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就爬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睡懒觉的。即便她现在是个种地的了,以前的老本行不干了。
但是原来有的东西不能丢了。虽然不至于像上辈子这么拼命,但是该坚持的还是得坚持。早上这会儿是练功的好时候,不能荒废了。
刚刚起身外面就热闹起来。
她真的是佩服大队的那些人啊!
猪才刚刚拖出来摁在砧板上,杀猪匠的刀刚刚捅进去猪血都没放完大队那边的人就来了。
真的是为了完成任务,瞌睡都睡不好。
乡上的征收队没过来,因为实在是太早了,来的就是队上的那几个人。
有高胜利,还有村上的村支书,文书什么的一共四个人。
到了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
陈正生他们再会赖也不敢主动跟队上的干部动手。上一次被弄去乡政府那边关起来,直接都让他有心理阴影了。
但是给钱他是真的没有钱,杀了猪腌腊肉的盐都得去大队小卖部赊账。
闹哄哄的声音大的不行。这边除了睡得跟猪一样的陈永平没动静,赵华英跟赵淮安都起来了。
赵华英朝那边看了两眼:“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跑空趟?”
“不会。”陈南星很笃定。为了跟他们要钱,瞌睡都没睡好,天寒地冻的跑这一趟没有一点收获怎么可能?
天麻麻亮人就来,等猪血放完依旧在纠缠。
陈正生死活不松口,没钱就是没钱。
对上的那几个人也是狠人。
没钱好说啊,没钱就拿东西抵。但凡能卖出去的都拿走。
他们不可能跟强盗一样进屋去开人家的粮仓。但是外面这头猪那是别想要了。
喊了简成功:“你该杀杀你的,杀完之后剖下来,肚子的东西留给他们,猪肉我们要带走。带到镇上收购站去,该多少钱给你划”多少钱,到时候账上给你一抵就行了。
所以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就落到了一堆屎?
庞雪英仗着他那个大肚子没人敢招惹她,又哭又闹。
哭闹也不起作用啊。
在队上工作的,她这样撒泼的见多了。说实话,早都习惯了。
就她往跟前凑,人家也得躲她躲得远远的。人家只是想要钱,把任务完成了,招惹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干啥呀?
队上的干部让简成功继续杀猪,简成功也不敢停啊。
猪肯定是要带走的,要是他们把烧好的水弄出来,现场烫了毛,剖猪肚子,还能把肚子里的东西留给他们,肚子里面要是有板油的话也留给他们。
如果他们不配合,那就直接把放了血的猪拉走,屎不会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