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但是门口的哭骂声还是没断。
不过这种已经不算是热闹了,没必要看下去了。该热水的热水,该做饭的做饭,吃完饭该干嘛的干嘛去。
等陈南星把头发弄好去洗漱。
赵淮安已经把水添在锅里烧着了火。
大冬天的大早上最常吃的就是一锅苞谷糊糊。随便弄点辣椒酱盐菜什么的,热乎乎的,吃起来就很舒服。
陈永平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陈南星问他:“你是不是要去领通知书?
陈永平道:“后天才去。
姐姐,你把蜡笔给我买好了吗?”
“只要你考第一,随时都可以买,着急啥。”
“行吧。”
赵华英收拾好了,又去屋里例行检查鸡窝。
拿了个煤油灯在那蹲了半天,再出来的时候一脸喜色的跟陈南星讲:“一个出了两个了,另一个就出了一个。
还有几个蛋,我看里面已经有影子了,拨了点口,要不了多大一阵我估计就出来了。”
陈永平听了她这话眼睛一亮就往她屋里跑:“我看看去。”
“回来。”
赵华英喊了他一声:“不要去打扰母鸡。这会儿见不得一点冷风,见了冷风的话,鸡蛋就死了。”
行吧,再好奇他也不敢去了。
吃了早饭准备出门的时候,对面不但没有消停,反而升级了。
陈正生两口子怕的就是胡文海这个狗腿子跟大队那边通气,所以客客气气的把人请来吃泡汤。
谁能想到千算万算人还是来了。忙了一年,到这会儿就等着杀了猪之后能多见点油能吃点肉,结果啥也没有了。
庞雪雪英那个火总要有个地方撒。
胡文海这个小队长就成了她发火的主要目标。
对着人家门口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胡文海家里咋可能愿意她。
那边一接腔,两家直接对着骂。
胡东林跟陈冬梅的事情都还没爆出来。陈南星遇见的场面就已经开始了。
那事情陈冬梅到现在还不敢跟家里讲,原本是想着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就算是偷偷摸摸的好上了叫大人知道了,只要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好,心智坚定不动摇,问题就不大。
谁能想到好端端的来了这么一出。
“娘,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好端端的你骂人家对门干啥?是不是要把队上的人得罪干净才罢休?”
庞雪英这会儿在气头上就跟个疯婆子一样,逮谁骂谁。
陈冬梅一开口一下子就转移了火力。
“你说我骂对门干啥?骂的就是他们一家尖脑壳球日的,不是他们去打小报告,好端端的队上那些狗腿子咋能天不见亮就上门。”
“你没凭没据的不要乱说乱骂乱给人家扣帽子行不行?队上收钱那也不是乱收的,那是上边给的任务,我们没有钱交那就好说好商量。我们队上有几个能给交上去的,不都好好的,为啥偏偏我们弄的跟抄家似的,你们自己能不能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
庞雪英要是个能自己检讨的能听进去劝的就对了。
今年这半年过的憋屈的都要疯了,哪哪都不如意。
外人就算了,连自己生的现在翅膀也硬了,竟然敢对着她指手画脚的了,这她能忍?
“我有问题,我有啥问题?我不想那些不要脸的一样去舔那些干部我有啥错?”
“行行行,你没有错,你干啥都对。你们两个简直是绝配。以后你们也不要一天到晚给我和三姐操心找对象的事情了。不是今天跟这个吵就是明天跟那个闹,自己现在是个啥名声自己反正是感觉不出来。还指望我们能给个啥条件好的,人都叫你们丢尽了。哪个眼睛瞎了才会跟我们这种人家结亲。”
庞雪英气的倒吸一口冷气,抄起扫把就往她身上招呼。
陈冬梅也不跑,就站在那由着她打由着她骂:“你随便打,最好一次性把我打死算了,反正你们满脑壳想的都是男娃儿,我们这种都是酒囊饭袋白养活大的,你们叫我们活我们就活,叫我们死我们就去死。
那么想要娃儿,做事情还做那么绝,就算是生一窝也起不了作用。光生不养以后不娶媳妇是吧?为人处世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生再多也没有用,我们这一房不绝户在你们这一辈也要绝户在陈学平他们这一辈。哪个脑壳叫驴踢了才会跟你们这种人有来往有关系!”
越打她嘴巴越来劲。
庞雪英连续抽了她好几下,冬天穿的厚实,扫把还真的打不疼,不疼也不解恨,干脆换了一根手指头粗的棍子抽她。
陈秋菊从屋里出来伸手一把把她拽了过去。
“你是猪脑壳是吧,站在那挨?不晓得疼?你说啥说,你说半天还不如放个屁,臭都不臭一下。人家现在肚子里面揣了一个,更加有指望了,我们算个啥?给我们找婆家那也是怕我们嫁不出去赖在家里以后会拖累他们的宝贝疙瘩,你以为是啥?”
说完,直接把人拽开了。
还没走多远庞雪英就捂着肚子往下蹲:“陈正生,陈正生!”
也不知道是动了胎气还是真的要生了,她感觉肚子往下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