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华能知道的事情就不是什么秘密。
胡文海家这会儿也在忙着,忙着煮魔芋。
魔芋要搅,这个得手上有点劲儿,通常都是男人干的活。
胡文海搅,李秀梅就在灶台后边烧火。
陈冬梅坐在火边上借着光亮在纳鞋底子。
因为就这样到人家家里来的,她总是有些底气不足,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完全不敢让自己闲下来生怕胡东林爹娘嫌弃她是个吃闲饭的。
“说是陈秋菊说给黄泥坡那边李家了,过去看门户的时候当时就过了礼,十六那边就来接人了。”
李秀梅看着是在跟自己男人说话,其实就是说给陈冬梅听的。
她不能说陈冬梅不好,门对门的,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个勤快的,但是性格也是个泼辣的,不说完全像那两口子,但是很多方面还是像的很。
她找儿媳妇,不愿意找这样的。
但是谁让自己生的这个东西不争气,偏偏招惹了这么一个回来。
她不认也没有办法。
而且说到底,人进他们家,他们家多了一个人,什么都没付出,这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就这样,她不认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胡文海道:“你又听哪个婆娘造谣的,马上都三十了,就算是定下来也不可能十六就出门。”
“那有啥稀奇的,还有定都不定直接就到家里来不走的呢!陈秋菊好歹也算是正大光明叫人介绍的,该走的脚步也算是走到了。
以后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陈冬梅深呼吸一口气,手里的针死活都没法再扎进鞋底子里面去了。
转脸看着她:“表婶说的该走的脚步是啥意思?是说我没有正儿八经的来看门户,还是说你们差我的彩礼钱没给我?”
前几天她被陈东林哄着连爹娘都喊了,两口子也应了,这会儿又含沙射影的是想干啥呢?
她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好好的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怎么了?就这么难?
胡文海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他就知道这婆娘只要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要完蛋。
人已经进家里了,也怪勤快,爹娘也喊过了,就算是他们胡家的人了。
说起来真的是捡了大便宜了。
性格先不说,陈冬梅确实是个干活勤快利索的,难得两个人相互喜欢也能处到一起去,想开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情。
他实在不知道这些婆娘家心里都在想啥。
安稳日子不好过非得整点事情出来?
李秀梅道:“在这说闲话,你干啥要往自己身上扯呢?我可没有一点说你的意思。”
陈冬梅站了起来:“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几天,你说这些话也不是头一回了,我也把话说明了。
我跟胡东林是互相喜欢走到一起的,不是我陈冬梅赖上你们胡家的。我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来了你们家这几天我没闲着也没吃白饭。
你要是觉得有意见吃亏了你自己找自己娃儿说,叫他来撵我滚就行了。只要他胡东林开口叫我滚,我陈冬梅不得停顿半步!”
说完,把拉了一半的鞋底子往板凳上啪的一砸抬脚就往外面走。
一脚刚刚跨出门槛就碰上了挑水回来的胡东林。
胡东林看着她沉着脸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冬梅!”
喊了一声陈冬梅也没理他,直接进了睡房。
她没念过几天书,但是该懂的道理她还是懂不少。
她已经是胡东林的人了,这辈子不出意外两个人都要绑一起,都要在这生活了。
不管是婆媳也好还是两口子也好,从一开始就是有强有弱。
好了她也好说话,绝对不干那死不讲理的事情,不好了她也不是泥巴,会任由人去涅。
想借着这个事情压她一头那绝对不可能,要是被压住一回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自己上人家家里是不光彩,正因为不光彩,所以才说不得,不需要三六九的想方设法的在她耳朵边上念经。
就算是这会儿她已经跟胡东林发生关系了又怎样,只要胡东林听她的跟她一条心,她就不怕李秀梅耍什么幺蛾子。
她敢怂恿胡东林,胡东林要是真的吃了就不认账,那她也不会客气,乡政府那边大门开着,她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好了就是自愿的,不好了她就去告胡东林强 奸!
别人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反正她现在一无所有,光脚的从来都不怕穿鞋的。
这是陈南星在这个世界上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活了两辈子的第一个新年。
更是赵华英他们过的最自在最舒坦的一个年。
尤其是在陈正学死后的这几年,孤儿寡母的,日子过的实在太难了。
包子熟了之后赵华英吃着吃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陈南星微微错愕:“我第一次调馅儿,可能手艺不是多好,但是里面好歹也有肉啊,不至于难吃的把你都气哭了吧?”
第一次调馅儿?
赵华英听着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
“没有,就是想起你爹了。好人命不长,祸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