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之后,姜芙蕖重新窝在软榻上,一页页地看那些医书。
她先看的是针灸手法。
上辈子她绣工针指功夫一流,针灸讲究手稳,其次是认清穴位,所以这些应当比较好上手。
但医法博学,想精通也不是一两日之功。
姜芙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急于一时。
她这边安静悠闲,竹筠苑书房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三皇子谢珩抱着臂着一身紫色锦衣,黑玉腰带,悠哉欣赏书房里的荷香水榭屏风。
一旁的沈惊游纯白染墨着竹叶丹青常服煮茶品茗,一个眼风也没给他。
谢珩东看西看自觉无趣,便舔着脸凑到沈惊游对面拉了凳子自坐,又翻了茶杯给自己倒了半杯,抿了一口,满足地点头。
“还是小公爷手艺好,我怎么钻研这茶经,都煮不出这样馨香的茶。我那新得了好些茶饼,改日给你送些,你也尝尝。”
沈惊游抬手举杯饮茶,喉结滚了滚,面上仍旧那副慵懒不爱搭理人的表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珩沉不住气,“听闻陛下赐了灵芝神草,你小夫人病好了?”
这是真听了牛鼻子老道的话找到了?
“嗯。”
谢珩放下茶杯,“这可真是奇了,当初父皇让我劝你娶六妹,我瞧你伤心不忍开口,恰巧当时母妃请了这位道长,我也是随口一说,怎么就成了?”
“……”
“你和你的小夫人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改日去荟萃楼,我让那道士再给你们夫妻算一卦吉凶。”
沈惊游听到那句千里姻缘一线牵,眉眼的冷意才消融些许。
今日一早他还未醒,便琐事缠身,好容易分派别人去做了,他想回去陪姜芙蕖用早膳,这厮便又来了。
“你我好歹也是同在军中,我连你光身子都看见过,叫你小夫人出来,我瞧一瞧何等绝色,让我们这位小公爷如此放在心上。你瞧你,夫人找回来,连脸都没那么臭了。”
沈惊游想也不想就拒绝,“芙蕖不见外男。”
“你是怕本殿下我风流倜傥把你小夫人迷倒吧,小气,当真小气。”
“……”
谢珩又白话了两句,也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
他咳嗽两声,最后试探道:“听说大皇兄有了踪迹,父皇 ……”
“三殿下,沈某尚在休沐,不谈公事。”
谢珩一开口便被打断,也算是知道了沈惊游同此事有关,更有可能直接管理此事。
一想到大皇兄即将被寻回,谢珩神色郁郁,心口发堵。
当年的事……算了不提也罢。
他摇摇头,又笑道:“我瞧你外头那新收的侍卫不错,叫进来说两句?”
“随你。”沈惊游手中转着紫檀羊毫笔,探手拿了本医书翻着。
霍瑾进来时,怔了怔,拱手行礼,“见过小公爷,三殿下。”
谢珩抱着胳膊绕着他转了两圈,盯住对方脸上那道伤口啧啧叹息。
虽然算不上俊朗,但模样也还清秀,乍一多了疤痕,就可直接说丑了。
沈惊游医书翻了三四页,对方才开口,“小公爷,你这侍卫身形当真不错,把他衣服扒了给我瞧瞧。”
沈惊游转紫檀笔的手控停,抬头,“?”
霍瑾身子僵住,眼神发沉。
谢珩伸手摸了摸霍瑾胸口,转头看着沈惊游惊叹,“他当真不错。”
这硬的捏不动的肌肉,这么一大片,比之沈惊游也不遑多让。
沈惊游视线在不忿的霍瑾脸上看了一圈,声色发凉,“我竟不知三殿下有这种癖好?霍侍卫日后要入军营,便是兄弟,你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不要带来我这里。”
谢珩乐了,“小公爷当真好笑,我哪里得罪了,不过是惜才而已。”
沈惊游冷呵一声。
这谢珩入沈家军练了一年多,成日里不是往这位小将军帐中跑,便是往另一个副将的耳房去,专门等人沐浴的时候拜访。
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就连沈惊游也被他看过几次。
谢珩扯住霍瑾衣领往下扒,“我喜欢女子,明年就要寻贵女定亲了,只是羡慕你们一个个的练这样好,我眼馋,让我瞧瞧。本殿下也多练,好叫日后的夫人多享享福。”
霍瑾脸色不虞,眼看着就发作。
谢珩坚持地望他,“就瞧一眼。”
说着已经将霍瑾上半身衣衫扒了精光。
霍瑾肤色不如沈惊游白皙,他们全都没小公爷白。
麦色的肌肤,肌肉块垒鼓胀,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地如刀刻一般,尤其腰腹两道肌肉线条没入裤子里,让人遐想连连。
沈惊游只瞧一眼就作罢。
他对男人没兴趣,多壮多漂亮看多了也只觉得恶心。
谢珩惊叹不已,摸摸自己胸口,又抬抬手臂,片刻气馁。
“小公爷,你这护卫不得了,他夫人和你夫人都艳福不浅吧。本殿下怎么就练不出来呢。”
沈惊游蹙眉,“三殿下别闹……”
“啪!”
茶碗跌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