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珠去到的时候穆二正在给姨公洗衣服,热水都是现成的,不过他得在外面洗,屋里没有厕所给他施展。
陈珍珠照顾姨公先吃饭,姨公就自己先吃了,看到柴堆没什么柴,陈珍珠就从外墙那里的柴堆搬些回来,来回这么几趟,屋里的柴堆就堆到了姨公能够随手拿的高度。
穆二把衣服洗好挂在灶台旁边的墙上,那上面有几口木钉,就是平时用来放东西的,现在没有太阳,反而是把衣服晾在灶台边更快干。
“你先回去洗鸡鸭毛,我再给姨公打扫一下屋里。”
“行。”陈珍珠点点头。
老爷子的被子实在是太薄了,也是他在屋里烧火,不然晚上睡觉会很冷。
老头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两个晚辈给他忙活,一边傻笑着。
陈珍珠叮嘱他,“姨公,要是家里不做饭就下来吃,告诉我一声我多煮一点就行。”
换做以前换了是在别人面前,陈珍珠是不敢做穆家的主,可现在是在穆二面前,那她不怕,穆二最看重老爷子。
陈珍珠走后穆二才说,“姨公,珍珠说的对,你要是饿了就来家吃,做不了饭就告诉我,知道吗。”
老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点头。
穆二在心口闷了口气,小时候他喜欢老头不多话,可现在他更希望老头多话,多给他提些要求什么的。
傍晚穆母回来的时候看到穆二没在家,就问陈珍珠,“均安回来过没有?上哪儿去了?”
“他在姨公家里,中午吃了饭的。”
穆母没说什么,以前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穆二可以算得上是他带大的。
“晚饭多做点,给老爷子送去。”
“好。”
今天厨房里羽毛太多,根本晾不下,穆母就让陈珍珠搬上去阁楼那里放着,阁楼上晾东西也快,通风不说还不用受露水湿润。
天刚黑穆父他们就回来了,正好这时候已经做好了饭。
前几天吃了肉,今天晚上只能吃点酸菜,菜园里的白萝卜已经长好了,今天也炒了一些。
穆父跟穆二说,“等几天新床做好了你就搬阁楼上去住。”
穆二应了。
穆母又将主卧空出来,跟穆大换了个房间住,上去阁楼的楼梯就在穆大现在的房间门口,换房间一是规矩,二是怕打扰了新婚夫妻。
第二天陈珍珠和穆母两个在家里修剪羽毛,穆大他们照旧得去做木工,原本是叫了穆二的,可穆二说要去山上找猎物。
剪了一个上午还没剪完,穆母都纳闷了,“怎么这么多羽毛?”
“多出来那些是五哥收回来的,说是要给姨公做衣服。”
五哥就是穆二,陈珍珠在穆父穆母面前叫穆二都是五哥,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
“他小子还挺孝顺。”
……
腊月初四这天穆父穆母以及穆大伯夫妻俩带着穆大一起去了杨梅村商量婚期,顺便也是下聘的日子。
新家具已经打好晾上了几天,穆二已经正式在阁楼上睡了几天。
今天除了他们两个在家都出门去了,陈珍珠也没闲着,被穆二拉去姨公那里缝衣服,被子两天前就先缝进了羽绒,因穆母拿了剩下的羽绒,所以姨公的棉袄到了今天才能缝。
被芯在缝羽绒进去的时候叫穆二拿出来拍打了很久,发硬发黄的薄薄一层棉被芯就被打松了不少,把羽毛一点一点平铺在上面,那线得来回纵横着缝,否则羽绒容易堆积在一个地方。
姨公看着他们俩忙活,自己傻呼呼的摸着松软暖和的被子笑,“均安,被子很暖。”
在姨公面前的穆二笑容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二傻子形象,“暖和就好,鞋子还暖不暖,我过年前给你做双新鞋子!”
老头知道羽毛不花钱,之前以为要花钱也是不肯的,现在知道不花钱了就直点头,“好好。”
陈珍珠最后咬了线跟穆二说,“鞋子我有办法!”
空间里有双男人款式的毛绒鞋,是老北京布鞋的款式,正好适合老爷子。
穆二就是个大老粗,只要跟他说有办法他就不会管你有什么办法,就比如现在,穆二只知道要给老爷子缝衣服,对自己家里没有线这个事情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压根不知道还要有线这回事。
陈珍珠的线都是空间拿出来的,穆二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的意思,问也没问一句,估计他是以为家里有线,源源不断的有线。
“你有什么办法?你有钱?”
“我哪儿有钱,我可以跟人换啊!不行就我拿羽毛给姨公的鞋子填一下!”
穆二啧了一下,心里对钱这个事情有了一些计较。
他的大哥要结婚了,聘礼花了五十,还做了新床新柜子,被子也是新的,为了这陈珍珠今年没能穿上新棉衣,穆母也没穿上。
家里的钱不多,随便一算都能算出来有多少,他哥结婚花了这么多钱,那么轮到他的时候呢?
到时候他哥有了儿女家里不够住,建房子的钱呢?
穆二眼睛看着坐在门口那儿就着光检查衣服,身形消瘦的女孩子。
到时候她怎么办呢?
思绪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