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听说你这脑袋上的伤不是磕着的。”姜宏看着脑袋上包着纱布站在他面前的姜明喜,厉声道,“跪下!”
姜明喜回来时,姜宏不曾斥责,这会子来寻她,怕是姜明澜回来同王噙露说了,王噙露又同姜宏透露了。
还不及她磨磨蹭蹭的跪下,倒是绿浓先跪了下来。
“主君,您要怪就怪奴婢吧,是奴婢没护好姑娘,姑娘都是为了护着奴婢,不然定然不会磕着脑袋。”
她原以为绿浓一激动会说漏嘴,好在咬死了她教她的说法。
“你是该打!”
“是孩儿该打。”
姜明喜也跪到了地上,垂着头就啜泣了起来。
“我不该去凑那热闹的,结果一只脚踏空……”
“你还不认错!”
姜宏吼道。
姜明喜打死都不能够认!
“爹爹,姨娘去了,就剩女儿一个,女儿知晓爹爹心疼女儿,女儿难得求爹爹一句,求爹爹不要追究了,不要让伯爵夫人和苏家难堪啊!”
姜宏一听这话,反倒不好苛责姜明喜了,一口气闷在胸口是上不来下不去。
他总不能说他不是心疼女儿,只是怕她惹出祸事,牵累阖家,影响他的仕途吧?
“你知道便好!你这样也不必去学堂了,你祖母后日回来也不必去接,还有十日后你大姐姐的定亲宴,统统都不必出席了。好好养伤,好好反省!别得了一句谶言就忘了自个的本分!”
“父亲教训得是,女儿定会好好反省。”
送走了暴怒的姜宏,姜明喜只觉疲累,本想自个撑着起身,发现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所幸绿浓在,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
“今日父亲既提起,也是顾忌着灵霁道长的赠言的,不碍事,我这是伤着了脑子,也是该多多休息。”
“可是这一来二去,还能不能去上学可就不知道了。”
“那正好称了我这把懒骨头的意,再也不用大冬天飘着雪还要早起了。”
姜明喜躺到床上后,突然又想起了那双道鞋。
“先前我穿回来的那双鞋你给收好了吗?”
“放心吧姑娘,我将鞋子晾干后就压进了箱底,不会有人瞧见的。”
绿浓边替姜明喜理着锦被,边道。
姜明喜脑子已然乱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应了句就再没应声。
绿浓看得心疼,禁不住默默垂泪。
姜明喜受了伤,天天就躺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就连府中老夫人回来了好几日她都没去请安。
没办法,她这也是为了遵循姜宏要求的,好好在屋中反省。
而且管她去不去请安,姜老夫人也不会在意她。
不过,文昌伯爵夫人倒是个有心的,来姜府下聘当日没见着她,还特意向姜宏询问起了她,又给她带了不少补药来。
看着送来的补药,姜明喜示意绿浓给来送礼的伯爵府的丫鬟塞点银子。
绿浓欲言又止,面上显出几分窘迫。
姜明喜会意,低声吩咐道:“将我那支翠绿簪子拿来。”
绿浓想说什么,但见姜明喜心意已决,只好将东西拿来塞给了那丫鬟。
“姜五姑娘不必如此。”那丫鬟连连推拒。
“是我的一点心意,就请姐姐收下吧。”姜明喜笑着道,“况且我还要劳烦姐姐替我谢过伯爵夫人呢。”
“姜五姑娘这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会将话带到的。”
丫鬟接过打赏,就同来为她引路的林妈妈一道离开了。
人一走,绿浓的脸就垮下来了。
“那可是姑娘最好的一支簪子了。那可是主君看见姨娘有了身孕,心头高兴,难得记住了姑娘的生辰,在姑娘十四岁生辰时送给姑娘的生辰礼,姑娘那般欢喜,如今怎么……”
“你看,你都说了,是难得记得一回我的生辰送来的东西,人说‘礼轻情意重’,他这是礼重情意轻,没什么意思。”
姜明喜想起了方才林妈妈的表情,心头有了估量。
“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且看吧,银子首饰都会有人给我们送来。”
当夜,卫灵霜就带着林妈妈来了。
“头上的伤可好些了?快叫母亲看看。”
姜明喜半躺在床上,将头伸过去给她瞧。
纱布已经拆了,伤口刚结痂,就是头发还没长出来,缺了一块,将头发梳起不免有些难看。
“你受苦了,还得再养些日子,待头发长出来,才能去学堂了。”
“叫母亲忧心了。母亲白日里操持大姐姐定亲之事已然很累了,夜晚还记挂着来瞧瞧女儿,女儿是愧疚难当。”
“傻孩子。”卫灵霜轻拍了拍姜明喜的肩头,“对了,我给你带了些首饰,还有五十两的现银来。”
“母亲这是……”姜明喜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还没到女儿及笄的日子啊,母亲怎么想着送女儿东西了?”
“这段日子府中前前后后发生了许多事,母亲一忙起来难免疏忽,今日听林妈妈说你竟打赏下人的银钱都没了,母亲深觉愧疚。”
“母亲忙碌,女儿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