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喜用过午膳后,特意让绿浓去寻了林如文来。
林如文长得文质彬彬的,一见得姜明喜,就先给她行了一礼。
“不知姑娘头上的伤可好了?”
姜明喜回了一礼。
“已好,林公子可瞧瞧。”
林如文闻言,这才敢抬头去瞧。
姜明喜那处的头发已经长了起来,被头发一盖,什么也瞧不见。
林如文见状,大松了口气。
“看样子,姑娘头上并没留什么疤,可喜可贺。”
“说来还是要感谢林公子为我着想,细细为我剃发,又给我上了贵府独门药膏,不然说不得真会留个难看的疤痕,连头发都长不起来。”
姜明喜话罢,让绿浓将一布袋拿了来。
“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林如文慌不迭摇头。
“这是一个医者的本分,姜五姑娘不必如此。”
“林公子,只是一套银针,若你不受,我拿回去也没甚用处。”
姜明喜边说着,边将布袋打开,拿出了一卷银针,递给了林如文。
“林公子瞧瞧,趁不趁手?我们都是外行,老板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林如文眼带笑意,将银针珍而重之地接了过去。
其实这套银针比不上他现今用的这套,但心意难得。
“让姜五姑娘费心了,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林公子客气了,只是男女有别,此番送礼免不得就低调了些,不然明喜定要当众谢过。”
姜明喜言下之意,林如文自然明白。
“五姑娘先前回家时便已经谢过了,本来这份礼在下也不该收的,只是姑娘留着确也没甚用处,在下会将东西收好的。”
“正是这么个理儿。”
“不知姑娘可知晓当日在书桌上泼墨的人是谁?”
“不知,我休学这段日子,林公子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林如文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
“并未。本来我想从那墨汁着手的,但那人还是聪明,用的是姑娘桌上的墨汁。”
“劳烦林公子费心了,许是真的有人不慎打翻的吧,又怕被责怪,这才不敢认,都过去了。”
姜明喜此话当然不是真的,但多说无益,还是得靠她自个解决。
“五姑娘海量。”
姜明喜被林如文这话逗笑了。
“我可不,我小气得很。”
林如文诧异,没成想姜明喜会这般说,但看着她笑得这般明媚,心头竟觉欢喜。
“五姑娘真是爱说笑。”
姜明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话,就分别离去了。
“姑娘,这林公子倒是极好的,还能跟姑娘想一块儿去。”
姜明喜回头看着绿浓,刻意拖长了音调。
“绿浓,你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绿浓不解。
“姑娘不是说要为自个筹谋物色吗?”
姜明喜伸出指头戳了戳绿浓的额头,绿浓捂着额头回以一笑。
两人拐过一个角,竟瞧见了卫辟,一看他铁青的脸色就是全听见了。
这地儿算是偏僻,姜明喜就不信卫辟是饭后散步散到这儿来的,可她不欲再惹事,同他见了个礼拉着绿浓就要走。
偏卫辟就是不如她意,伸手拉住了她。
“卫二公子还有事?”
“我的谢礼呢?”
卫辟说完这话,就想骂自个一顿。
他的小厮全自在后面听得也是诧异万分。
他家公子还会主动讨礼?家里什么好玩意儿没有?
姜明喜也是搞不懂卫辟的脑回路,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哦,那日……”
眼见着卫辟面色愈发难看,她绞尽脑汁给他递了个台阶。
“那日也要多谢卫二公子给我请了个大夫,也得亏卫二公子站在那儿,旁人才不敢多加置喙。”
卫辟收回手,微微偏过身,一副“你自己知道就好”的模样。
“只是卫二公子身份贵重,想必什么也不缺,我想了许久也不知赠什么给卫二公子,所以就不……”
“礼轻情意重。”
卫辟甫一吐出这几个字,把他自个都给说愣了。
今日他很是反常。
姜明喜来的时候他透过屏风看着她的轮廓,后来见她又拐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来,又着急上火,想着她为何不能消停两日,巴巴儿跟来,却不料……
姜明喜觉得卫辟今日很怪,说出这话来更是容易叫人误会,若是旁人听了去,她这清白还真就要不了了。
“卫二公子言重了,卫二公子明事理,帮了明喜一把,明喜铭感五内。”
卫辟也察觉了自个的失态,回过神来,不免生恼。
“罢了,讨来的礼物也没甚意思,何必在这里跟你搅和这个劲儿,你一向是个巧言令色的主儿。”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明喜气笑了。
“人说梁上君子,我也没想到卫二公子是墙边公子,专听人墙角!”
卫辟微微挑眉。
“我就说你没那般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