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病房里,南枝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模糊不清,随着视线逐渐正常,刺眼的白色墙壁映入眼帘。
她望了眼四周,空洞无神的眸子里,映出冰冷的点滴,直到外面就有人推门进来,她才猛的回过神。
纪商站在门口,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在接触到南枝眸子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掠过无数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最后都熄灭在漆黑的瞳仁里。
南枝就仿佛没看见他一般,视线恍惚,只在他脸上停顿一秒,就被收回。
可垂下眸子的那一瞬,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瞬间泛起了汹涌复杂的波澜。
他不是飞烟城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商看着
沉默的南枝,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无视,心里不是滋味,进门将水壶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喉咙道,“你醒了?”
南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纪商走上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在接触到她冰冷的眼神后,心中莫名隐隐刺痛着。
“和我闹脾气?”
他脸上严肃得看不见一丝笑容,“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要命了吗?”
南枝听见他这话,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苍白的嘴唇扯出一抹笑。
“给纪总打电话争宠吗?我可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打了电话,他又真的会信,真的会来吗?
在她和夏妤
柔之间,纪商永远无条件选择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后者——夏妤柔。
“吃醋了?”
男人语气听不出好坏,倒像是十分惊讶一般。
“我吃什么醋?”
南枝眯了眯眼睛,病态虚弱的脸上,仍旧无法阻挡她骨子里自带的傲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时常含着笑意,却隐含嘲弄之色,有种示威的意思。
在那样不服输的眼神下,纪商竟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语塞。
他从未有过这样清醒的感觉,眼前的女人,骄傲长在骨子里,纵使一把火烧了,灰烬也比普通人张扬肆意。
南枝冲他扬眉一笑,妩媚动人,“纪商,争风吃醋都是小女人所为,我不屑做
那些把戏,更和况,你也不值得我如此。”
纪商自动忽略掉她话里的讽刺,扯了把椅子坐下,幽黑深邃的眸子望向她,“两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送南枝进医院后,他找医生询问病因,医生说这毛病并非生来就有,而是遭受重大刺激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而他废了很大力气,也没找到两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就好像被别人刻意抹掉了一样,什么也查不出来,仿佛她是凭空出现在烟城的人物,一点过去生活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他对她好奇,但对两年前的她,更好奇。
“我不知道,你也不要在追问这个问题。”
南枝的声音忽然
间低了下去,她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记得她从海里被阿祈救上来之后,就一直会出现间歇性失忆的症状,头疼起来要命。
后来是她的青梅竹马秦羽衍,给她做了检查后,一直给诊断治疗着,才没复发。
“南枝,只有知道了你的病因,才能有治疗的办法。”
他声音沉了沉,认真几分,“生气归生气,别拿性命当儿戏。”
南枝转了个白眼,丢下一句“我累了,要休息”便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纪商。
男人看着她执拗的态度,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同时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深重。
他一定要知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