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心有所求时,能行事荒唐至什么程度?
江南四友现在就是如此,四人也是积年的老江湖了,纵然向问天此行将话说得天花乱坠,若是旁观,见他特意拿出琴棋书画四种宝物时,也该心有警惕,听到对方想斗剑赌斗,更是该联想到什么,但当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
眼中只有自己中意的宝物,满心满念就是得到后如何细细品鉴、如何心满意足,跟四个急色的小年青似的。
眼看自己的七弦无形剑,竟撼动不了白决的剑心、真气,黄钟公除了对白决功力之高的惊叹,更多的,还是对《广陵散》就要离自己而去的惶急,这样的情况若达不到目的,黄钟公都要化身大头娃娃金池长老,想着如何谋害白决两人,获得宝物了。
“贪念果然害人……好好的四个隐士,竟成如今可笑样子。”白决叹了口气,暗自忖道,“不过我又好到哪去?想涩涩时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之前任盈盈对我下药,我瘾上来了,看他漂亮身材好,都没杀了她,唉,男人,有几个管得住自己的?涩涩已经是危害最小的了、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这也不是我的过错……”
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白决便即心安理得了,看到江南四友与向问天商量,眼神看向自己征求意见的样子,点了点头。
江南四友登时大喜,他们现在心心念念只有琴棋书画的宝物,对于昔日自家教主任我行的恐惧,让他们觉得,但凡任我行出手,败个白决这样的少年高手,还不是手拿把掐。
白决心里也有些激动,任我行,终于要对上任我行了!
这个笑傲世界独一无二的大BOSS,虽然在少林、黑木崖吃了两次亏,但丝毫不影响他绝世高手的身份。
任我行此人,其剑法已然由有招渐入无招之境,在西湖牢底与令狐冲斗剑时,双方斗了良久,不分胜负,最后是任我行内力震晕令狐冲与江南四友,结束战局;其内力同样惊人,少林寺中智斗正道高手,只是被左冷禅这个为他准备二十余年的老阴逼给阴了,这才吃亏,真论内力,怕是少林武当的掌门,都未必能胜他。
当然了,任我行最大的特点,还是他的《吸星大法》,这个能吸人内力为己用的魔功,简直让人心惊肉跳,是个人与他为敌,尚未交手已先心寒三分,打得赢打不赢且两说,只要跟他打,肯定是要扣扣内力上限的,这谁顶得住。
就算是白决,也不是个狂妄自大的,一路上各种锤炼自身内力精纯度,紫霞神功、狂风剑法、独孤剑气、大嵩阳神掌、易筋经,甚至特意拿方证、左冷禅磨砺内功,自觉真气精纯度上已不逊于老岳、老左、方证,且阴阳炎冰二气运转自如,对上天下任何人也有自保之力,这才来寻任我行,想一窥笑傲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吸星大法》。
江南四友虽然昏脑,但毕竟还有理智,在事先说明之后,才请白决眼睛遮上黑巾,四名庄主各自带着钥匙,先是兜了几个圈子,又高高低低,似乎下了个洞口,这才摘下白决眼巾,石阶走了许久,白决便笑道:“下了地道么?四位庄主,我有个问题想问。”
四人个个与他交过手,知道白决剑法超凡、内力惊人,早已将他视为贵客高手,丝毫不敢托大,黄钟公笑道:“风兄弟请问。”
白决悠然道:“天下武功,各有优劣之处,便如五岳剑派,纵使嵩山、华山势大,但东岳泰山、北岳恒山的剑法,也各有妙处,未必就弱了,四位庄主皆是见识广博,可知当今天下,哪路的高手,值得一会?”
丹青生与白决最是投缘,闻言笑道:“原本风兄不止爱酒,也是个剑痴,与我兄弟四人倒是投缘,若是咱们认识得早,江南四友,便要变成‘江南五友’了,哈哈……不过这天下的高手嘛,大哥,你见识最广,年岁最大,你请说说。”
头前的黄钟公知道地道不近,且地路狭窄、常要躬身行走、数道大门防守,路上无聊,便道:“要说这天下高手,首推的,自然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他自称‘不败’十余年,也未见哪路高手敢挑上门去,嗯,若论武功,自然是天下第一,听说华山派昔日剑圣风清扬重新出山,他年岁毕竟大了,斗剑许是斗不过东方教主,但剑道修为,未必便弱了。
其余人么,嗯,任……嗯,左冷禅、岳不群,还有近日杀了方证的白决,皆为一方宗师,风兄弟若想讨教,不妨去嵩山、华山拜访一番。”
白决本是想试探他对任我行的看法,看看任我行是否是小说中、或是哪个影视剧版本,毕竟这江南四友曾在任我行手下,此时见黄钟公避而不谈,便也没再多说,又走了许久,见江南四友各絷一钥匙,打开前面铁门,看到火光照映的丈许见方的石室之中,一个缠着铁链、头发胡子缠在一起的怪人,便在墙角处缩着。
高手!
眼前之人,明显就是任我行了,瞧他须发虽乱,但须发上并无虱子杂虫、身上纵然脏些,却也没有想象中、难以忍受的恶臭,明显是身怀绝世内功,真气洗涤周身,体净无垢,嗯,不过这湖底黑牢着实不好,闷热潮湿,也说不上体净无垢。这样一个绝世高手,都被折磨成乞丐一般,当真是……
白决思索间,黄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