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正魔交战,泰山派损失惨重,便是天门道长的师父,都死在魔教之手,五岳之中,泰山派对魔教仇恨最大,此时天门道长眼里,便只有灭了魔教威风的白决。
白决与其聊了几句,便见到旁边左冷禅面色微笑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动,左右瞧了一圈,没瞧到老岳,嘴角笑意不禁又深了许多。
难道老岳要跳反了?
“白师叔!我爹爹让我来接你,他说他要照看娘,没法过来。”岳灵珊蹦蹦跳跳过来,笑嘻嘻地住白决的手,借着衣袖遮掩,将个蜡丸递给白决。
白决面不改色,顺手将蜡丸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都是大姑娘了,莫要如此毛躁,我在山下给你买了零食锦锻,就在马上,你自己去取罢。”
心里高兴,白决也没多问,与左冷禅等人寒喧了一会,便去山上,闲事自有林平之招待。
东方不败假称是白决婢女,低头垂目也不引人注意,随意住了个厢房居住,白决也不管他,这一路上,该聊的武学心得已经聊了,他跑就跑了,白决现在心态放得很宽,这样的绝顶高手,只要不与自己敌对,活着死了都无所谓,活着哪天能找着聊聊天,死了能收上一笔因果点,也不错。
夜里,白决捏开蜡丸,丛里里面取出个纸团。
“左冷禅、任我行野心勃勃,必将在你得意之时,暗行杀手,我不出面,他们定会诱我合作,夜里来我住处跟随。”
字,是岳不群的。
白决看了后,笑了笑,给自己床铺上,放了个假人,自己悄悄潜出房外,暗行至岳不群住所附近,敛气藏形,静待变化。
果然,待到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初冬时节已然清冷,华山之上更是寒冷万分,外面本该不见半个闲杂人影,但却从岳不群的住所里,跃出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分明是岳不群。
便见岳不群身形轻灵,黑夜里不见半点风声,一路疾行,渐至于无人处,华山上这样的地方多不胜数。
白决远远跟着,此时白决一身夜行蓝衣,黑夜里更是不见半点反光,如道幽灵般远远跟着,行至华山山道一处歇脚平台,此处自然是安静无人的。
岳不群的声音响起:“呵呵,不知左师兄传讯,约我至此,有何要事?”
山道下跃出两个蒙面身影,其中一个干脆利落地揭了蒙面巾,身躯雄壮、顾盼生威,正是左冷禅,另一个身形消瘦,不发言语。
左冷禅笑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山下迎接上,未见到岳师弟,实在是想得很,左某因此想与师弟一叙。华山派白副掌门好生厉害,竟是败了东方不败,又有个徒弟林平之,待人接物武功性情皆是一流,今后必将华山派发扬光大,恭喜师弟。”
岳不群淡笑道:“左师兄前来,便是说这些话?旁边这位朋友是谁,还请师兄引见一番。”
“嘿,老夫不过一江湖俗人,只是见岳掌门辛苦一生、为了华山传承奔波操劳,临到老了,却大权旁落,连二代掌门之位都被人家安排得明明白白,有些为岳掌门抱不平罢了!”
这声音一出,白决就是眉毛一挑,他听出来了,这声音是任我行。
今日来客众多,依任我行的武功,潜上山来,并不算难。
岳不群面色一变,看向左冷禅:“左师兄深夜邀约,便是为说这些离间之言么?若是如此,恕岳某无礼,先告辞了。”
说着告辞,脚下却不动分毫。
左冷禅见了,心中更是肯定,笑道:“其实岳师弟与我,皆是一般人,满心满意,不过是门派延续罢了,若说有些私心,那便是你我殚精竭虑壮大的宗门,理应由你我成器的子孙接手,左某子孙没一个出息的,自然绝了此念,但岳兄近日麟儿将生,总得给那孩子留下一念希望罢?可是今日我瞧那白师弟、林师侄,已然尽收华山人心,若让他们再执掌华山几年,岳兄麟儿长大几岁,呵,只怕岳兄没有伤虎之意,那虎,却有伤人心了。”
此言一出,便见岳不群手中一响,却是拳头握紧,良久方道:“左兄谬言,平之这孩子不错,我已属意将灵珊嫁于他,日后自是一家人。”
“一家人?”左冷禅冷笑道,“一个女儿,嫁人之后自然向着夫家,金刀无敌王元霸当初没有为福威镖局出头,不就是有此之念吗?岳师弟将一家老小性命,寄托在一个出嫁的女儿的情谊上,呵,这江湖风雨,吹得了福威镖局,吹不得你岳不群吗?听说那白决向来狂妄自大,不敬师长,今日迎白决,岳师弟没有出面,不就是心怀不满,有所怨怨念吗!”
岳不群沉默良久道:“家妻身怀六甲,岳某须得照顾。”
左冷禅笑道:“听说师妹还有两月才会生子,白决剑荡魔威,名震天下,正道各派无不钦仰,便是少林武当,也都有两派宿老送上贺礼,岳师弟若非心怀不满,岂能在这样的大事前不露面,落人口角?”
见对方明显心动,左冷禅乘胜追击道:“说到底,这华山能传承至今,全赖岳师弟半生辛劳,如今临到老了,岂能平白为他人作嫁衣?我那未出生的岳侄儿,以后是给人端茶奉礼,还是坐掌大权,可就全凭岳师弟此刻一念之间了……说到底,你我这把年纪,不都是为了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