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幅镌刻着坚毅与希望的画卷。
雁苇河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绵延不绝地从梁岗村下穿过,那河水弯弯曲曲,一路奔腾流向淝河。紫蓬山头的黄连木树,枝柯交错,叶片泛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悠悠岁月的沧桑故事。
正值春夏之交,这本应是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美好时节,然而村前荒坡上的野草却被鸟雀、野兔吃得光秃秃的。斜阳映照之下,那景象竟透出几分秋天的萧索,几分凄厉。只见那荒坡之上,众多衣衫褴褛的老人,或弯腰弓背,或蹲在地上,在艰难地采挖野菜,剥树皮,他们的脸上刻满了生活的沧桑与无奈,那一道道皱纹仿佛是岁月无情刻下的印记。
一棵棠梨树下围着一群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神色凝重。他们正默默地倾听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说话。那说话人大约六十多岁,一件粗布长袍早洗得泛白陈旧,补丁层层叠叠,却依旧整洁干净。他虽背有点儿驼,但那微微挺直的脊梁,仍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几分温文尔雅之气。
他身旁的女儿眉清目秀,楚楚动人,如一支沾着露水的栀子花。那眼眸恰似一汪清泉,清澈明亮,又透着几分灵动与娇羞。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更添几分婉约之美。她名吴钰兰,此刻正静静地站在父亲身旁,双手轻握,神情专注。
身后的那青年虽皮肤蜡黄,却也透出一股英武潇洒之气。他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此人名吴秉权,是老人的儿子。只见他时而看向父亲,时而环顾四周的村民,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应对困境的良策。
老人清了清嗓子,声音略显沙哑却充满力量:“诸位乡亲,如今这日子愈发艰难,大家可不能坐以待毙。虽说这荒坡上的野菜所剩无几,树皮也快剥尽,但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定能寻得一条活路。”众人听了,有的微微点头,有的长叹一声,眼中满是迷茫与忧虑。
吴钰兰轻声说道:“爸爸,我们该如何是好?”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老人目光坚定,缓缓说道:“女儿莫急,为父自有主张。”吴秉权紧接着道:“父亲,孩儿愿与您一同担当,定要让大伙过上好日子。”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坚毅而又令人动容的画面,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不屈的意志和对未来的期许。
老人一直在庐州城给富人家做私塾老师,凭借着自己的满腹才学和多年的教学经验,倒也赢得了富人家的敬重,生活还算安稳。儿子秉权在城里经营着一个小食摊,每日起早贪黑,精心准备着各种食物,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能以维持全家的温饱。
谁料近日长毛(太平军)进城,与官兵在城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城中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大街小巷乱成一团,店铺被砸抢,房屋被烧毁,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原本繁华热闹的庐州城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吴老先生无奈长叹。他深知继续留在城中,只会让全家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于是,吴老先生只好携妻室儿女收拾仅有的一些细软,离开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另寻生路。他们的眼中满是迷茫和对未来的担忧,但为了生存,也只能咬牙坚持,艰难前行。
吴老先生一番诉说,当真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令人闻之动容,肝肠寸断。
前日,其儿子秉权被官府蛮横抓去做挑夫,那可怜的孩子在官府的淫威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秉权满心愤懑,却也只能忍辱负重。好容易趁月夜逃脱,历经千辛万苦,一家人终得团聚,满心欢喜欲回到西乡。岂料,命运多舛,途中竟遭遇另一伙官兵。那带兵的头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瞧将过去,见他家女儿吴钰兰生得眉清目秀,宛如出水芙蓉,当下便心生邪念,凑上前去,嬉皮笑脸,动手调戏。哥哥秉权乃是血性男儿,见妹妹受辱,怒不可遏,扬手便是狠狠一扇,耳光清脆响亮。妹妹钰兰亦是刚烈女子,不堪受此轻薄,伸手便是抓破他脸皮,指甲划过之处,留下数道血痕。
这贼头儿挨了打,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还厚颜无耻说道:“如今兵荒马乱,在外逃荒要饭好不可怜,跟我回去,做个官夫人吧!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保你享不尽荣华富贵。”那话语中满是轻佻与无耻。钰兰拼死挣扎,眼中满是决绝,不肯屈从这无耻之徒。她怒目而视,大声斥骂:“你这无耻恶贼,休想让我从了你这腌臜之人!”那当官的见她不从,顿时恼羞成怒,喝道:“你不愿跟我,老子就杀你的父母!”言罢,举起手中那沉重的檀树棒,毫不留情,猛地一棒打在她妈妈的头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其母当场瘫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剩下的三口子吓得呆了,仿佛灵魂瞬间被抽离。旋即扑将上去,搂住老妈妈的死尸,放声大哭。那哭声凄惨无比,直上九霄,令人心碎。他们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心中的悲痛犹如万箭穿心。吴老先生悲呼:“老伴啊,你怎能就这么去了!”秉权也是涕泗横流,声音沙哑地喊着:“娘!”妹妹钰兰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几近昏厥。那长官却毫无怜悯之心,冷血无情,提起檀树棒,又要结束老汉的性命。那钰兰见势不妙,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