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远并没有直接回复谢父的问题,而是目光看向了他的身后。
在谢父后头,还跟着几个带肩章的中年男人,正是老头的部下们。
看来他们是在半路碰上,所以一起过来了。
没有老头的命令和沈南远给的准许,他们看破不说破,一直保持静默态度。
“在石洞里面。”沈南远回答道。
话语刚落,谢父就冲着掀开一角藤蔓后的石洞里跑去,神色没了先前的故作稳重,而是作为“父亲”的着急与慌张。
中年男人们随后跟上,在路过沈南远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南远抿着唇,明白他们是在提点他,回去认罚。
这是他向老头调取如此多人马的代价,最起码的检讨书是跑不掉了。
但能换取谢月棠安全,他甘之如饴。
在里面的谢月棠已经听见外面的交谈声,目光直直地盯着洞口。
率先进来的不是沈南远,竟然是谢父。
望着那张酷似她爹的面容,谢月棠身形僵硬,变得局促起来。
她的身份,谢旭和谢母已经清楚了,但是谢父还不知道。
脑子一边混沌,一变飞速旋转,她要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又要说什么的话,才能符合现在的境地?
她还没说话,谢父就先红了眼眶,声音颤抖。
“……孩子,你受苦了。”
分不清楚是在为自己的妻儿道歉,还是真的心疼可怜镇国将军。
但毫无
疑问,他的话语和神态,都让谢月棠感到手足无措,是面对一个老父亲深沉爱意的无法承受。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然而这更加让谢父觉得,她吃了大苦。
掀开藤蔓的那一刹那,他入目看见的就是谢月棠被密密麻麻纱布差不多淹没的脆弱模样,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浓得吓人,本来娇艳如花的脸蛋,此刻比天山冬雪都还要白。
仅仅是一眼,就让谢父心头颤抖,愧疚、自责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回忆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个让他的妻子,现在的还被困住的阴霾一天。
谢父呼吸粗重,一步步朝着谢月棠走来。
他一动,白狼也一动。虽然沈南远让它讨厌,但他说的话也没错,只有抱住谢月棠的大腿,以后才能长期混饭吃。
所以,白狼在履行沈南远吩咐的任务,执着地站在谢月棠面前,对着“新来的陌生人”龇牙咧嘴。
至此,谢父才看见石洞里外的生物。
白狼凶煞,他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到后腰,开始拔枪。
“孩子,别怕。”
见陌生人有攻击性的行为,白狼更加起劲,爪子挠得地面一道道印子。
一句别怕,让谢月棠回了神,看见一人一狼僵持的场面后,她抬手摸上了白狼的后脖颈,一下又一下地安抚它。
“小白,是自己人。”
要说“父亲”这一词,她好像再也说不出口了,
只能用别的称呼代替。
谁能想到,上次她和谢父见面,还气氛融洽,互相切磋武艺,如今却是如此尴尬的局面。
瞧见谢月棠摸白狼的动作,谢父心脏都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
“你怎么和狼……”
说教的话语出去一半,谢父僵住了,他似乎好像没了“身份”能训斥眼前的人了。
明明还是他女儿的模样,里面却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个人。
镇国将军按摩手法高明,不一会儿,白狼就放松了警惕,在谢月棠身边绕来绕去,舔人的模样不像是狼,反倒像是狗。
恰好在此时,沈南远进来了。
他十分明确地走到谢月棠身旁,手搭在她的肩头,手掌笼罩着她,把她的头颅微微往自己怀里靠着,向谢父宣誓着身份和主权。
一时间,先前两人谈话言语涌入谢父脑海,字字珠心的字眼在眼前浮现,谢父挺拔的身形泄了气,心中百感交集。
见状,沈南远扭头对着谢月棠轻柔地说着:“月月,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全场人里,此刻谢月棠只信任沈南远,身体下意识地向他靠拢,乖巧地点了点。
一句月月,一句回家,让谢父哑然,喉头一阵苦涩。
他想问,是回谢家吗?但是想当然,这种事情不用问也知道结局。
沈南远以后是不会想让谢月棠再接触谢家了,或许今日一面,此后就是陌路人了。
“咦,
这是戎家的那小子?”
后面进来的中年男人发现了藤蔓后边的戎金,对他浑身是伤和五花大绑的模样感到诧异。
他们先前并不知道戎金也参与其中,看他身上的捆绑手法,他们十分肯定就是沈南远干的。
一时间,戎金干了什么事情,让沈南远把他揍得濒死,而感到好奇不已。
过来的人里,对于戎金都是陌生面孔,他唯一认识就是谢父,还是在调查谢母为何对谢月棠偏执宠爱时,看到的照片。
但对于“戎家那小子”的说辞,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就汗毛竖起,警惕地看着他们。
“应激反应还挺大啊,没想到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