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传消息回来的时候,白芷沐正在房中喝茶,一听到消息,手里的茶杯落了下来,烫到了他的手。
陆沉舟忙去擦他手上的茶渍,“你说什么,去刺杀白芷清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那,那他还活着吗?”白芷沐忙站起来问陆沉舟。“据盯着怀王府的探子来报,白芷清今早回来了,没有受伤。”陆沉舟倒是冷静些,他安慰白芷沐:“殿下不用担心,一次不行我们就两次,去刺杀的都是死士,并没有落下把柄,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的。”
白芷沐笑道:“他不会发现,他是离开我们沐王府后遭到刺杀的,你以为他不会怀疑我们,已经刺杀过一回都没成功,下次没有机会了,叫底下的人都安分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陆沉舟领命而去,白芷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这个弟弟。
若是他知道是自己派人刺杀他的,那他会怎么样,他手里有自己那么多的把柄,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会相信他还是相信自己,他愿意放过他这个儿子吗?白芷沐知道他不会,他还不了解他的父皇吗,多么冷血无情的一个人啊。
莫逸风早在南泽那里知道了白芷清遇袭的前因后果,白芷清一回来,他就去找了他。经过这件事情,也过了那么几日,白芷清再大的气也消了。他为莫逸风倒了茶,俩人都没有说话,莫逸风等了许久,见他一直不说,无奈。
自己主动开了口,他喝了一口茶,假装不经意的说:“还得是北乌养出来的小狼崽啊,一个不高兴,就要找点刺激来消气。”他说完得意地看了看白芷清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看见一丝尴尬,岂料那人面不改色,好像他说的不是他,好吧,莫逸风无奈了。
“说说看接下来的打算”莫逸风也懒得和他扯,回归主题。那位终于是开了金口,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一条腿,单手撑在耳后,不慌不忙的说:“我想该慌的不因该是我们,那边应该怕死了吧,我的话,只需要等就好了”,
“你倒是不慌,这次有没有保留证据啊,若是没有,怕是动不了他。”
白芷清不以为意,他的手有些酸了,他站起来,摆摆衣袖,双手附在身后,走到窗边,说:“他在我这里的把柄可不少啊,何须那么点小东西。”莫逸风先前的疑惑也有了正解,他这次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心情不爽,还是对他那位三哥的试探。
若沐王殿下没有安排此次的刺杀,或许白芷清会给他一个好的结局,可惜啊,可惜,白芷沐不愿意相信他,甚至不带一丝犹豫的要要他的命。莫逸风没有再多说白芷沐的事情,他给白芷清说明了北乌那边的事,上次他们二人不欢而散,都没有好好说说这些事。
“北乌那边一切都好,有唐风将军在,你不用担心。我此次去见了父亲,他让我给你带话,他说,若你需要,剑门一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还有,叫你不要对往事耿耿于怀,成王路上必是白骨累累,让你不要一股狠劲往上冲。”
白芷清听完这些,许久没有说话,一直望着窗外。“我也该走了,约了位朋友喝酒,再和你聊下去,就迟了。”莫逸风说着往外边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白芷清说:“我知道,我如今的样子是你和师傅不想看到的。剑门没有一个趋炎附势,追逐权力的人,是我拖累了师傅和你,对不起,前些日子,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莫逸风闻言,顿了一下说:“我和父亲都懂你的不易,你是我的小师弟,我不保护你,保护谁啊!至于赔罪,好酒好菜给爷伺候好了。”说完,嬉皮笑脸的走了,嘴里说着:“将进酒,杯莫停…&34;他是一个多么恣意潇洒的一个人啊,从小身于山林,和鸟兽为伴,倚树而眠,无忧无虑,而今却困于上京,唯一的乐趣也就饮酒了罢。
第二日,白芷清本来要去上早朝,却以自己身体抱恙为由没去上早朝。白芷沐一听说白芷清没来上早朝,心里更摸不准白芷清的想法,听说白芷清只说自己身体抱恙但没有说是哪里不舒服,也没说为什么得了病。
早些探子不是来报,那白芷清好得很,那么多训练有素的死士都没伤他分毫,还在院里煮酒看戏吗。这怎么又不来上早朝,白芷沐怎么也想不通。这边白帝也觉得奇怪,把来传信的骂了一遍,只当白芷清是飘了,已经懒于早朝。
这边白芷清和莫逸风正在院里喝酒听戏,好不快活。白芷清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做的是真的很足,在太师椅上一躺,衣服穿的宽宽松松的。两位丫鬟立在左右两边,一个端着酒杯酒瓶,另一个端着一大盘子的金银珠宝,看得开心了,他就叫赏。莫逸风看见他这样子,不禁感慨,他真是,学什么像什么,陈家那位不就是被这样着了道。
其实仔细算来,莫逸风他自己不也是着了道了,当年剑门石阶上的一袭白衣就让他留恋至今。可惜啊,他终究没有陈家公子那般的运气,让美人垂眸,将似水的温柔和真心全给了他。而自己只仅仅分到了真心和信任,却没给他自己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