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被人强行掳上马车的时候,一开始的确是被吓了一跳。
但她没有挣扎。
她是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带上马车的,因此她并不知道在马车上等待她的是什么,在不确定对方有几个人的时候,她不会贸然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等对方终于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她的“底牌”似乎也没了用武之地。
沈栖姻看着对面“一脸乖巧”的男人,一些杀人放火的危险念头不禁浮了上来:“你就不能用些正常人的出场方式吗?”
要么就像鬼似的半夜拿东西砸她窗户。
要么就像土匪似的半路将她劫走。
萧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逗你玩嘛。”
说完,还分不清状况地问她:“不好玩吗?”
沈栖姻:“……”
她脸上露出一抹假笑:“好玩死了!”
萧琰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觉得她这副阴阳怪气的小模样鲜活极了。
“你这么把我抓来,回头春生和香兰找不到我,他们会着急的。”
“我已经让人去告诉他们了。”他一边应她的话,一边帮她拂去斗篷上的雪。
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了。
只是见他们玩得开心,便没有打扰。
两人说话间的工夫,马车停进了一个胡同里,周围隐隐变得安静下来,只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响起的爆竹响。
萧琰今日坐的马车,同他之前给沈栖姻准备的那辆天差地别。
这辆马车像那辆马车生出来的崽子。
空间有限,二人便挨得极近。
沈栖姻身上的白檀香带着一丝冬日的霜气,丝丝缕缕在他鼻间绕着,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整个人都包覆其中。
而他束手就擒,心甘情愿。
沈栖姻看着他没戴面具、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白白净净,有如冠玉,便欢喜得紧,心里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痒梭梭的。
于是,她便循着心意,伸出了自己那双“邪恶”的小爪子。
她一把抱住了萧琰劲瘦的腰。
后者身子一僵。
红温了。
沈栖姻盯着他充血的脖子,好奇心突起,嘴没脑子快,直接来了句:“萧寒玉,你一害羞就脸红,脖子也红,那身上呢?”
“也会像书里写的那样,变得粉粉嫩嫩的吗?”
萧琰转头看向她。
明明脸比方才红的还深了一个度,可眼神却从方才的飘忽不定变得诡异的平静。
有种……
羞到极致,反而没羞没臊了的感觉。
他微微低下头,漆黑的眸子映出她的身影:“姻姻看的是什么书,还会写这些?”
沈栖姻一脸认真地回答:“医书啊。”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书?”
萧琰抿了抿唇,倒是格外诚实:“……我以为是那些不正经的书。”
“噢,不正经的当然也有。”
“……”
“正经的谁看呀。”
“……”
事实证明,沈栖姻比他还诚实。
而上天对于诚实孩子的奖励,便是能够让她怀抱美男,为所欲为。
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在萧琰腰间这儿捏一下、那儿掐一把,还分神问他:“今儿除夕,你怎么还有工夫出来呀?”
国公府家大业大,除夕家宴怕是有的忙呢。
萧琰尽量忽略那双在腰间作乱的手,看向脚边放着的食盒,道:“送些好吃的给你。”
“就这样?”
“就这样。”
想到什么,他问她:“今晚在医馆这边守岁?”
“嗯。”
“好。”他揉了揉她的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晚上我来找你。”
闻言,沈栖姻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惊讶道:“来找我?!”
随即头一歪,全是疑惑:“做什么?”
萧琰:“……拜年。”
他学她方才那样假笑:“可以吗?”
沈姑娘一贯会阴阳怪气别人的,如今轮到自己被阴阳怪气,她自然听得出来,于是赶紧求生欲旺盛的哄人。
“你来与我一同守岁,我自然是欢喜的,这不是担心你缺席家宴,怕你为难嘛。”
“不为难。”
他们怎么配和他家姻姻相提并论!
若不是担心会被宫里头的那位突然叫进宫去,他原也无需对外称病,暗中溜出来见她。
恐出来久了被人发现端倪,萧琰叫人将马车赶去广仁堂后巷,放下沈栖姻后,便回了国公府。
按照大周的习俗,除夕家宴大多定在未时。
饭后休息一会儿,便再准备守岁时要吃的饺子。
开宴前,春生又往崔大娘那边去了一趟,原想叫她过来与他们一起过年的。
结果和早上去时一样,家里没有人,也不知她去了哪儿。
一直到晚上他们都准备包饺子了,她也还是没回来。
春生猜测道:“可能去亲戚家过年了吧。”
楚桃柠却倍感疑惑:“我与崔大娘邻里邻居住了这么些年,不曾见她与什么亲戚有来往。”
她也没有其他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