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祖师祠堂,摆放有一个个沈家历代先祖的牌位轰然尽数皲裂,一位原本正打理祠堂的灰衫扈从吓的面无人色,匆忙向沈家主事大殿跑去,坐镇沈家的太上族老快步而行,走入家族祠堂后,神色凝重。
虚空涟漪微荡,走出一位肤色皙白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高大,一身青衫道袍,绘有一副阴阳图录,只是一身阴寒灵韵,透露着一股邪魅气息,男子手持拂尘,望向身边须发灰白的老人,抬起一手,摄起一片皲裂排位,轻声笑道,“福祸相依,自古如此,只是没想到你们沈家那几名后辈,如此不济事。”
已坐镇沈家数个甲子光景的老人小心翼翼捧着最上方的那个牌位,叹息一声,沈家既然选择投诚玄煌大帝,帮助那位夺取苏家文脉气运,自然知晓其中关键与轻重,只是老人没想到沈家百年谋划,还是没能截断苏家气运,老人看向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轻声问道,“诡道友,不知我沈家此次福祸各能占据几成?”
被称为诡道友的中年男子想了想,眯眼笑道,“你们沈家百年谋划,可是沈文君拍着胸脯说的保证毫无疏漏,不过有大帝的龙气附身,即便出现些差错,想来也不会有事,无非是在那之后,沈家会伤及一些武运根本,事后与大帝气运相连,早晚都能弥补上来。既然如此,对于你们沈家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破而后立,这么说的话,自然是福远大于祸了。”
已近五百岁的老人百感交集,将手中牌位端正放好,上面一道裂痕触目惊心,甚至有殷虹血迹渗透而出,沈家自从最初建族以来,已近千年岁月,虽说途中历经几次迁徙,甚至于家族传承差点覆灭,可始终有一丝火苗,不管风吹雨打,始终不灭,直到五百年前,他沈巽横空出世,百年光景踏足丹河巅峰,才使得沈家真正稳固,只是沈巽心里清楚,沈家之所以能有那一抹传承之光,得益于初代家族仙逝前所留下的那份气运,他沈巽也是得到那份气运福泽而已,最初与大秦王朝那位暗中联手,沈巽不是没有考虑过其中风险,虽说玄煌大帝乃是大秦君主,位于神座之上,天穹之下第一人,可谋划吞噬半壁文脉气运,无异于逆天而行,一个不小心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虽说南青沈家底蕴远比不上大秦那位君主,可他玄煌大帝崛起才多少年,大秦国祚无非才二百年而已。
沈巽叹了口气,
扶龙附龙一字之差,意义之大万里之遥,前者雪中送炭,乃是与那位共同逐鹿定鼎天下之人,可惜他沈家当初一时的犹疑不定,错失了崛起的大好时机,如今只得在附龙一事上做选择,龙气之威,却能抗衡天地威压,制衡苏家坐镇天地的神通手段,可其中代价,老人只觉的心里在滴血,只希望此番谋划不会再横生波折,否则他沈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沈巽压下心头阴霾,看向眼前中年男子,笑道,“诡道友说的是,若无意外,我沈家接下来千年之中,必定会有滔天福运,到时候还需诡道友在大帝面前美言几句。”
中年男子点头道,“太上长老哪里话……”
只是他话音未落,瞳孔即刻收缩,神色阴沉,沈家那些皲裂牌位,无一例外,同时崩裂粉碎。
沈巽心神一惊,骇然失神道,“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沉声道,“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
……
潇湘城天穹,一位气态悠然的年轻男子闲卧云海之上,突然翻了个身,眯眼向下望去。
哪怕与世俗人间相隔万里之遥,可整座潇湘城情景,尽收眼底,清晰可见。
这千年以来,虽说他姬鞅看似逍遥游历山川大河,无所事事,可整座东玄大陆,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与他姬鞅无关?半州文运聚散飘摇,一国疆域帝王更迭,天地武运显化圣象,东玄中州天门初现,上古洞天显露人间,在世人眼中的不可能和天地异象,哪一个不是出自他姬鞅之手。
相较潇湘苏家乃至于南青沈家人的心神凝重,姬鞅一副无精打采模样,对于自己谋划的这盘棋局,觉得很是了然无趣,他目光向潇湘西北之地望去,讥笑道,“井底之蛙不自知,先不说你想要得到半国文脉气运本就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放在你跟前,你吃的下去?”
姬鞅百无聊赖,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还是东玄老头说的实在,武道武道,关键还是在那个道字,道,可道,非,常道,可道的嘛,无非在于一个‘真’字,山上人对待山下人俯的下身,山下人看待山上人的心如止水,本心自我,哪怕不知道何为武道,一旦能修出那平常心,可不就是跟那苏卿一样,舍武直接入道了,可惜你玄煌小儿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几百年光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
……
大秦王朝帝宫深处,紫气升腾,一名头戴帝冠的高大男子高座龙椅之上,
男子一身明黄五爪金龙袍,怀抱一名体态纤柔的俏丽女子。
高大男子微闭双目,神态安宁,身边两名纤薄白裙少女,小心帮高大男子揉捏四肢臂膀。
男子蓦然睁开双眸,身侧两名女子不寒而栗,他无趣的摆了摆手,世间女子都是如此,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实在无趣,一开始走上这至尊之位,对于这种呼之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