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家府邸的时候,楚天两人才刚刚走进房间,便看见了从偏院走来的季强,中年男子一脸的惭愧,先是向剑一道了声歉,然后这位季家家主紧接着便郑重的向剑一道了声谢。
剑一微微侧身,说是家族不必如此,说起来他剑一能巧合来到此地,便是跟季家命中有缘分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季强也未多说,再次抱拳后便告辞离开。
楚天疑惑道,“季前辈这都没看出什么端倪?”
剑一摇摇头,望着中年男子离开的背影,轻声道,“季叔叔应该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我没有表明身份,季叔叔也就当做不知道而已,不然的话,事后让季家的人如何自处。”
楚天点点头。
的确是这么回事,毕竟已十数年不曾有任何牵连,季家当年能侥幸留下一线生机,总不能让整个季家再跟着前往大秦京畿拼命去。
一夜无话。
楚天跟剑一两人都并未休息,只是静静的坐在房间内。
天色未亮,原本闭目养神的楚天两人,都是蓦然睁开眼,透过窗户向外望去。
夜空中,一股浓重黑云若潮水急速翻卷,遮天蔽日。
原本的皎洁月色,瞬间沉寂下来。
剑一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抬起一手,并拢双指在空中缓缓一抹而过,淡声道,“大好风云,殷家好大阵仗。”
楚天撇了撇嘴,看着剑一周身恍若惊涛拍案的浑厚剑意,“剑一师兄你可得悠着点,师弟我的小命关键时候还得靠你来救呢。”
虚空有幽寒长剑凭空凝聚,剑一手掌倒持剑柄,随后悬挂在腰,笑道,“可不是我非要你跟来参和一脚的。”
楚天咧嘴道,“你就不能客气客气。”
剑一眯起双眸,“客气管用的话……”
楚天叹了口气,“那还是不用客气了。”
季家祠堂,季强手托一枚山河印,缓缓走出,他看了眼虚空厚重云层,天地间,恍若围上了一层厚重云雾,季强目光看向一处,那边是季家府邸的灵纹护阵中心所在,有着季家所有的妇孺幼童。
季强一脚猛然踏地,身形如箭矢拔地而起,悬空之后,沉声喝道,“季家所有神桥之上儿郎,随我杀敌!”
话音落下,只见整座府邸四方,有一道道身影掠出,最终停在屋檐各处。
楚天跟剑一走出房间,身形一展,飘然落在一处阁楼上,此时正能看见在城池四方,不断有人影若长虹不断向季家府邸直掠而来,短短十数息,便已经能看到那些来人面容。
跟楚天原本想象中的景象不同,面对大秦殷家的大举来袭,季家子弟即便明显处于劣势,也没半点的紧张,更不要说有半点惶恐,只见一个个季家子弟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不但如此,就连季勇此刻都没有退避恢复伤势,反而站在了战线最前端。
季勇看了剑一一眼,神色冷厉,沉声道,“希望你们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否则就算是必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剑一淡然一笑,“那你可得先活下来再说。”
楚天也是真的无语了,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眼不见为净’。
眼看殷家一个个武道修士尽在眼前,季强猛然祭出手中山河印。
刹那间,整座季家府邸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光华笼罩。
季强环顾四周,看了眼视死如归的季家子弟,声音恢宏而悲壮道,“我季家各位儿郎,十数年前,大秦王朝以莫须有的罪名问罪于我们季家,若非我们季家气运不该断绝,早已被王明阳那畜生赶尽杀绝……”
季强深吸了口气,“他王明阳想要我们季家帮忙聚拢天地生灵
之气,想要我们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让我们从此沦为他王明阳手底下的傀儡,你们愿不愿意?”
有喝声震天起,“不愿意。”
季强点了点头,“我季家立命之本,唯忠与义,今日能否渡过劫难,就看各位的了!”
“杀……”
“杀……”
“杀……”
呼和声四起,一股股雄壮气机恍若大浪席卷,激荡天地。
楚天看着一个个神色之中尽是战意和血性的季家子弟,心潮澎湃,饶是走过了数千万里山河,见惯了无数生死,见过了潇湘苏家的那份大义,楚天仍觉得浑身好像有一股热血疯狂流动。
当初对万里魔域的诸多设想,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都化为一腔热血,唯有杀字。
武道人间,从来都是如此,万事万物,一旦彻底剖开,不过如此,简简单单,只身前行。
何为浩然,为心中正气,曲中求直。
纵然杀尽天下人,我心不悔。
剑一身形一闪,落在季强身边,淡声道,“季前辈放心,今日既然有我剑一在,保证季家其余人能全身而退。”
季强向剑一抱拳,大恩不再言谢。
短短数十息,殷家已有数十人攒聚而至,一个个看上去气势凛然,每个人嘴角都挂着淡淡的讥笑。
很显然,身为大秦京畿的武道豪阀,殷家的这些武道修士根本就没有将季家的人看在眼里。
事实上就是如此,季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