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敢说,看到小草蹬着三轮车载着叶空驶入花之盒大门的时候,玉洲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曲雾,都有种亲眼目睹了恶魔虐待儿童的既视感。
可被“虐待”的那个毫无感觉,跳下车后还哼哧哼哧围到了恶魔身边嘘长问短。
恶魔本人则更是毫无自觉,一边伸懒腰一边拨开围着她转圈的女孩,端着一个空碗走进了孤儿院。
女孩一进后院就立刻被小伙伴们团团围了起来。
叶空则被涂晚叫住了。
“你恐怕需要做好准备。”
听到这一句,少女眼睫一掀,意外的看向涂晚:“什么意思?”
涂晚原本正低头看手机,此时抬眼看她一眼,下一秒就将手机屏幕转到了她面前。
花盒再现拐卖案?!亲生父母自孤儿院抢走遗弃多年的孩子,到底算不算人贩子?
叶空脸上轻松的表情都逐渐消退了。
而涂晚的手指还往下一滑,下一张高谭市火车站少女暴打人贩子?错!是孤儿院姐姐暴打亲生父母?到底孰对孰错?
下一张在陌生人怀里醒来哇哇大哭的小孩?
下一张温秦两家合作开展慈善项目被花盒孤儿院拒绝?院长有何权利替孤儿们回绝福利?
下一张秦氏ceo即将亲至花盒,把慈善项目落到实处
“”
叶空抬眸,越过手机看向涂晚:“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涂晚收起手机:“最近有关各集团开展慈善活动的新闻层出不穷,花盒地方虽小,却因为历史原因成了民众们最关心的地方,而显然,有人抓住了这点机会,正打算要大施拳脚。”
正说着,叶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暂且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那边是温璨。
他语气很淡,内容却很严肃:“我让律师以花之盒的名义联系了警方那边,但他们说,已经有人接手了,你找了别人给你当律师?”
“没有。”
通话还没有结束,做饭的陈阿姨突然咚咚跑了进来。
“十一!十一!怎么回事啊?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人?说是找院长了解情况,怎么办?院长也不在啊!”
叶空握着手机在院中转头。
陈阿姨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而在她背后,这栋建筑的尽头,陈旧长廊的尽头,有人接二连三地涌现出来。
他们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牵着电线,如见到肉的猎狗一样压抑不住垂涎,黑色镜头不肯放过任何地方地对准了每一个角落疯狂扫描。
“这里就是花之盒?从当初那个案子里侥幸逃过一劫的地方?”
“据说那个事发的福利院距离这里只隔了一座山?这里的孩子可真是好运。”
“这里还有不少小孩嘛,不知道那院长为什么要拒绝大集团的资助。”
“快快把这墙壁全拍下来!这壁画可不一般啊!”
陆陆续续旁若无人走进来的媒体背后,是一个西装挺拔,步伐优雅的男人。
从头到脚都风流又一丝不苟的打扮,偏脸上顶着一个面具。
他走在最后,一边笑着和身旁人说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用视线扫过全场,直至隔着人群遥遥对上了叶空的视线。
少女站在院中树下,一手还握着手机,身体侧站着,眼神已凝结,对着手机那头吐出的声音却还是镇定平淡的。
“别再贪图自由走路了,回你的轮椅上坐好吧。”
叶空盯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对电话那头的温璨说:“案子也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自己解决你先保住你的秘密。”
“接下来花盒,估计要热闹起来了。”
没等那边的回应,叶空挂了通话。
视线里的男人一边走近一边扬起了嘴角,一副要笑着与她攀谈的样子。
叶空却已经挪开了目光。
她看到一个怼向小草的黑色镜头。
“这就是新闻里那个主人公吧?找到了!叫什么来着?”
巨大的冷硬的黑漆漆的镜头,拨开面带畏惧的孩子们的惊呼,带着大人们夸张悬浮的逗弄婴儿的假笑声,直逼愣愣站在原地的小女孩。
“小朋友,来跟叔叔聊聊天好不好?”
“今天带你去火车站的人是爸爸妈妈吗?你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哪里吗?”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有没有在读书?孤儿院有人欺负你吗?”
秦见白面带笑容,就在他即将站定在叶空面前时,少女突然迈步在他身旁擦肩而过,视线毫无偏移,犹如走过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叫人怀疑自己甚至无法被她用余光看见。
男人脚步一顿,脸上的笑也凝住了。
而在他身后,那个镜头即将怼到小女孩脸上,给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来一个超大特写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堵住了全部光线。
少女被绷带半遮半掩的掌纹在镜头中一闪而过,随后镜头就彻底黑了下来。
摄像师动作一僵,缓缓抬头,对上了少女没有表情的脸。
随后他的摄像机就被缓缓按下去,到最后少女一个用力,摄像师一个没拿稳,机器直接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