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点儿不虚,“我是他大伯娘!”
宁翠芝叉腰反瞪回去,“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他娘呢,我也没像你似的,非得胡搅蛮缠,让他把他弟弟妹妹也给塞到他师父那儿去!”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我儿子把他堂兄弟们带过去,让他师父收他们做徒弟。我怎么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当徒弟的使唤自己师父做事的道理?”
“我看你就是眼红我家得了好处,所以故意使坏,想让我儿子被他师父厌弃!”
“我告诉你王翠花,你要是敢再编排我儿子和我未来儿媳妇,我就立马去找老爷子、老太太和里正叔、各位族老给我家主持公道!”
这就是要彻底闹大的意思了。
刚被族里和公婆联手收拾了一顿的王氏哪敢让宁翠芝告到这些人面前去,她丢下一句,“我和你说不清楚”,然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宁翠芝气得够呛,她道:“这什么人哪!脸皮比城墙还厚,歪理一套接着一套,老娘真是快要被她气死了!”
白景洲拍拍自家老娘,“别生气,她又没有从咱们这儿占到便宜。”
宁翠芝冷哼,“不行,我得去和你二伯娘说说。”
不能去给老人添堵,那她去找妯娌一起讨伐奇葩大嫂总可以吧?
宁翠芝动作麻利的晾完衣服,然后就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和白景洲打算让这件事儿到此为止,王氏却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她虽然灰溜溜的回家了,但却没忍住趁丈夫不在家,小声跟两个儿子抱怨。
“你们爹总说他两个弟弟家这好那好,你舅舅他们这不好那也不好,可实际上呢?”
“咱们家年年跟二房三房合伙种地,年年就咱们家出的劳力最多!你们三叔动不动就去给人看病了,你二叔更离谱,直接就是个使不了大力的瘸子。”
“娘!”白景洲的大堂哥白景泰额上青筋直跳,这要不是他亲娘,他都想直接踹她两脚了。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和王氏讲道理。
“我三叔一年到头,拢共也没几次是在农忙时候被人叫走的。”
“至于我二叔,他、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当初他去当兵,难道不是因为你怀着我,他怕我爹有个好歹,您做了寡妇,我没了亲爹,所以才偷摸儿去把自己名字报给的里正?”
不是所有兵役、劳役都能用银钱抵扣,有时候朝廷缺人缺的十万火急,官府或者军方根本就不会给你进行其他操作的机会,而是直接就硬性摊派,甚至干脆强拉壮丁。
白景泰提到的那一次,就是白家村被朝廷硬性摊派了入伍名额的特殊时刻,跟着政令一起下来各村各镇的边境驻军,当天就直接带人走了,任你再有钱,你也没机会找人替你上战场。
万幸白景洲二伯上了战场没多久就因为伤了腿被打发回来了,不然他十有八九,会连命一起丢在那。
因为这件事,白景洲他爹、他大伯、他大堂哥,一直都觉得是他们欠了他二伯的,毕竟如果当时他们三兄弟按白家老两口儿的意思抓阄,白景洲他爹、他大伯,也是有很大可能会上战场的。
王氏拿白景洲二伯的腿说事儿,那是真的触碰到白景泰的逆鳞了。
“那、那就不说他们家。”王氏被她大儿子那副已经濒临暴走边缘的狰狞表情吓到了,她果断转移矛盾,“说三房。”
“你那个好堂弟,走了狗屎运,拜了个有钱人做师父,可他不说拉拔自家人,倒是上赶着去冲老顾家摇尾巴了!”
“他心里还有你爹这个大伯,还有你们这些堂哥吗?啊?”
白景泰并没有因为王氏转移话题就消了怒火,听到她这么说白景洲,白景泰眉头直接皱成了一座小山。
偏王氏一点儿没有察觉到白景泰的愤怒,她还在继续喋喋不休。
“你那好堂弟还说顾家的那个野丫头不是沾了他的光,我呸!”
“要不是沾了他的光,就顾家那个野丫头那疯疯癫癫的样儿,她哪来的那个福分被你那好堂弟的师娘给看上?人家有钱的高人,凭啥又给她银子,又教她本事?”
白景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吼得太大声。
“景洲能拜个好师父,顾家的那丫头凭啥就不能也拜个好师父?”
“你觉得人家天天打扮成小子往外跑是疯疯癫癫,那是你上眼皮就能看到下眼皮,见识短浅还惯爱说长道短。”
“人家景洲他师娘跟你能一样?人家那可是和她男人一样有本事的女、女中豪杰!备不住人家就喜欢顾家丫头那样的呢?”
王氏被大儿子吼的直接呆住了,以前她大儿子别说是骂她“上眼皮就能看到下眼皮,见识短浅还惯爱说长道短”了,他甚至连对她态度不好的时候都没咋有过。
她大脑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心慌和恼怒占据了她全副心神。
然而还没等她发火,没等她用孝道二字压人,白景洲大伯满是怒气的质问声就从她身后传了过来,“你去老三家闹了?”
王氏激灵灵打了个抖,她心虚的眼神乱飘,“没,我没。”
白景洲大伯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他怒吼,“你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