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后,李春胜去了镇供销社,恰巧板脸老太太和另外两个人在,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买了一条香烟,转身出了商店门。
李春胜没有离开,而是在商店附近猫着呢,他想见到白怀宝,等他下班路过时,来一个守株待兔。
商店里面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乡镇主干道的路灯也亮了,还没见白怀宝出来,难道他今天没来上班?还是有其他事早走了?
李春胜正在那里忖度着,来回跺着脚取暖,天完全黑透了,才看到白怀宝嘴里叼着烟卷,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了。
春胜装着不期而遇的样子,与白怀宝迎了一个对面,他热情地打招呼:“白经理,才下班呀?”
“哦,是春胜哥,你干什么去?”
“我刚才买了点东西,没想到正遇见你了。”
“你有事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直说就行,我能办了的肯定帮忙。”
“怀宝,我真有事”说着,春胜把胳肢窝里夹的那条烟拿出来,放在白怀宝的车座后面,并且用后座上的夹子夹好。
“你这是干什么?有事说,用不着这样。”
“怀宝,我想找你买辆自行车,行吗?”
“昨天新进了几辆,你明天上午过来吧。”
“真的呀!”春胜想握白怀宝的手,舒缓一下激动的心情,只是人家白怀宝两手还攥着车把呢,他只好不知所措地双手来回搓着。
“这能有假,就是需要现钱,供销社里不赊账。”
“有,有现钱。听说你家白厂长调到县纺纱厂了,真是大好事呀!那厂子可比咱镇棉厂大多了,一下子就管理上千号人呢。
怀宝,那里也需要临时工吧?想让你费心找找白厂长,能不能让俺有机会去县城的纺纱厂干临时工?”
“这,得等回家问问我爸爸,临时工招谁也是招,只要他们厂里需要,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怀宝,你就是我的大福星啊,太谢谢你了!”
“春胜哥,不用外道,下次有事直接说,别胡乱破费;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白怀宝把车座后面的那条烟,放进自己的黑提包里,蹁上腿骑着自行车就回家了。
李春胜好像还沉浸在美梦里,他没想到自己被失眠折磨了好几夜的事,两三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嗨,权利真她妈的就是最好的春药,怪不得人人向往呢。
第二天上午下班后,李春胜如愿以偿地买来了一辆崭新的“大金鹿”,白怀宝让他先骑上试试。
春胜小心翼翼地推着,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走了几步,车子发出颠簸的声响,他心里都异常疼得慌。
他试着蹁上腿,骑了一段路,“爽!简直是太爽了!”他返回供销社门前,对白怀宝说:“挺好,没觉出有啥不妥的地方。”
李春胜把车子停放好,与白怀宝先后进了商店,掏出钱来结账。
白怀宝数了两遍,最后拿出一张五块的,又递到李春胜手里,说:“你不是外人,就按内部价吧,别跟外人说啊。”
“谢谢,谢谢了!”
“再就是昨晚正好我爸在家,我问了问他,纺纱厂现在需要不需要临时工,事有凑巧,正好需要。
你在棉厂这边干完这个月,就去县纺纱厂吧,到那里直接找我爸爸就行,我把你名字告诉他了。
人多事多的,到时候,一说是老家来的,再说是我介绍的,他肯定就能想起来的。”
“怀宝,大恩不言谢,我都记在心里了。”
这一天,李春胜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的美梦成真了,这接二连三的好事,都落到他的头上,简直比娶媳妇还高兴呢。
当他喜滋滋又慢悠悠地骑着新自行车回到家里,娘和妹妹看见了,也都欢喜的合不拢嘴。
春妮儿娘先是用粗糙的手,小心地摸了摸那油黑的大梁,轻轻地摸了摸锃亮的两个车把,一边摸一边不停地说:“真好啊,真好啊,咱家终于也有自行车了。”
李春妮更是弓着腰,抻着脖子,围着自行车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总是看不够似的。她涎着脸皮说:“哥哥,我想上去骑骑行吗?”
“骑啥骑,等你学会了再骑吧,才买来的新玩意,可不能给糟蹋坏了。”春妮儿娘赶紧截住女儿,不让她动新自行车。
“娘,瞧你心偏的,我上班了,就会买一辆26的女士坤车,屁股骑在座子上面,伸开两腿,脚尖就能踩到地上,摔不着的。”
“没事,春妮儿,你想学,哥哥现在就在后面帮你扶着,绝对让你摔不着。”春胜赶紧对妹妹说。
“锅里的饭快凉了,赶紧吃饭。”春妮儿娘催促着两个孩子。
“还有一个大好消息没说呢,在棉厂上完这个月,我就可以去纺纱厂上班了!”
“真的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春妮儿娘嘴里不停地念着佛号。
“白怀宝这家伙还真的不错,仗——义!”春妮儿不由得感慨到,前世你怎么后来就对我李春妮撒手了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开学的日子屈指可数了,这天午后,李春妮正陪着娘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听到大黄狗的“汪汪”声,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