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陶美美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当下的愤怒,更藏着对孩子未来深深的期望。
她缓了缓情绪,眼眶微微泛红,语重心长地说道:“宝贝,妈妈对你要求严格,是因为盼着你能好好学习,以后走出咱这小圈子,去看看外面更大更精彩的世界,不用像爸妈一样,被生活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妈妈希望你能考上好大学,选一门自己热爱又有前途的专业,将来做个有本事、对社会有用的人呐。”
孩子被这一番话和妈妈的怒火彻底击垮了“心理防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哭喊道:“妈妈,太难了,我讨厌数学!”
哭声、吼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房间嗡嗡作响。恰在此时,丈夫推门进屋,被屋内这剑拔弩张的阵仗吓了一跳,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搂住孩子,略带埋怨地看向陶美美说道:“你别老这么凶孩子,慢慢教嘛,学习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陶美美一肚子的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上来,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我从下班就陪着他弄作业,一道题讲了多少遍都不会,我能不着急吗?这学习以后可咋办呐!”丈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轻抚着孩子的后背,轻声安抚,屋里只剩孩子抽抽噎噎的哭声,在这夜晚冰冷且寂静的空气中,久久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成长路上这份沉甸甸的艰难。
那是三十六岁那年的冬天,命运宛如一位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刽子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猝不及防地伸出狰狞大手,狠狠扯断了陶美美生活原本细密编织的线头,将她平凡日子里的一切期盼、努力与琐碎日常,统统残忍地戛然而止。
窗外,寒风恰似一群张牙舞爪、肆意撒野的恶鬼,裹挟着冰冷刺骨、能穿透灵魂的凛冽气息,呼啸着横冲直撞,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鬼哭狼嚎般凄厉的声响,似乎在为屋内这场“悲剧”奏响前奏。屋内,昏黄灯光竭力散发着暖意,可那点微薄热气,却在孩子作业这块“顽固不化的顽疾”反复消磨下,消逝得无影无踪,徒留一室冰冷压抑的氛围。
陶美美坐在那张老旧吱呀的书桌前,腰背挺得僵直,双眼死死盯着摊开在面前的作业本,上面布满孩子歪歪扭扭书写的数学算式,那些数字与符号,就像一群调皮捣蛋、故意使坏的小顽童,毫无章法地肆意扭在一起,满是对她耐心的挑衅。她手中紧攥着笔,太过用力之下,指节泛白,突兀得如同冬日枯枝,手背上青筋也隐隐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蛰伏的小青蛇。
她的视线紧锁在摊开于桌面的作业本上,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无奈。作业本上,孩子写下的数学算式歪歪扭扭,那些数字与符号,恰似一群调皮捣蛋、肆意撒野的顽童,毫无规矩地纠缠在一起,肆意嘲笑着她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