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洗?
沈安宁挑起柳眉看向傅司琛的那一瞬,刚好撞上了他的视线。
“你们先洗澡,我收拾一下外面的东西。”
她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转而又偏过头去。
“嗯。”
傅司琛接过她递来的毛巾,顺势一把将年年从地上抱起,“你是男生,你娘是女生,男女有别,你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了,可以和爹爹一起洗澡,但和你娘以及任何女生都不可以,知道了吗?也不可以随便看别的女生换衣服,这叫耍流氓。”
“那……爹和娘是不是也不可以一起洗澡?”
随着年年这一句话问出口。
傅司琛和沈安宁相继沉默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太尴尬,以至于这个问题让他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
“我和你娘领了证,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就可以一起……”
傅司琛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
他余光瞥到一旁的人儿,纵使他平时大咧咧习惯了,却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懂啦!那是不是爹爹和娘领了证,爹爹就可以对娘耍流氓了?”
小年年对于他,实在是太过好奇。
毕竟打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单身家庭里,父位的缺失,让他根本不懂正常家庭的生活。
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以至让傅司琛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
“好了年年,娘不是说了吗?我们做什么事要雷厉风行,别墨迹了。”
沈安宁拍了拍年年的肩膀,示意着让他去浴室。
年年恩了一声之后,又真挚的望着她,“娘!我知道了,我是男子汉了,以后就不用麻烦娘来帮我洗澡了!”
“乖。”
难得的,沈安宁脸上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颜。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朱唇上扬,扯起了一抹弧度。
一度让傅司琛看的有些出神。
这与她人前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般。
他们父子俩在‘浴室’洗澡。
说是浴室,其实就是一间原本用来做卧室的屋子,地上是沈安宁自己用铲子挖的散水。
这地上也没有瓷砖,水泥地坪做的也很粗糙。
更像是,她自己做的。
即便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她还努力的改变生活环境。
傅司琛看得出,沈安宁是一个很‘励志坚强’的女人。
远比他心中假设的更要优秀。
儿子的欢声笑语从浴室传来,还伴随着傅司琛的声音。
沈安宁坐在庭院的小木桌前,她一边整理着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东西,一边安静的思索着。
从今天这么简单的相处下来,傅司琛这人倒是也还行。
只是,领结婚证过日子,那还有待商榷。
她考虑着,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傅司琛协商‘借种’的事情。
现下单看傅司琛的人品,他们也不是完全没得谈。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来救年年。
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蓦地耳畔传来啪嗒一声——
木门被人一手推开。
映入她眼帘的便是男人壮硕结实的胸膛,月光照射下,他从头上淋下的水珠,从脖颈上顺着锁骨线的沟壑往下淌,顺势落在腹肌线条上……
他只穿着一条短裤,就这么大咧咧的出来了,全程未曾感到有半分的不妥。
只是,纵然他们两人也有过亲密无间。
沈安宁瞧见傅司琛这般,仍是觉得有些许尴尬。
她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去继续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
尾随其后出来的小年年头发也湿漉漉的,身上裹着一块大的纱布巾,那是之前沈安宁从镇上给他特意扯来做浴巾的。
年年一路小跑着冲到了沈安宁的面前,笑吟吟的嚷嚷着,“娘,你可以去洗澡啦,我和爹爹洗好了!”
沈安宁简单的嗯了一声便朝着浴室走去。
待她再出来时,不曾想,堂屋的那张简陋木沙发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傅司琛见她擦着头发出来,那张白净的脸颊上细致无暇,好一朵出水芙蓉……
“娘,你出来啦!爹爹,你也快上床呀,我们睡觉啦!”
床上坐着的小年年正欢呼雀跃的朝着他们二人招手,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
沈安宁家里就只有一个卧室,这怎么能睡得下?
她还犹豫着想着要不索性让傅司琛和年年睡床,自己在外面对付一宿。
却被傅司琛抢了先,“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好,回来太仓促,坐车时间久,脖子疼,靠着这个手肘,能缓解。”
“我给你拿一床被褥吧,这怎么能睡人?”
沈安宁余光渐落在了空无一物的木沙发上。
好歹傅司琛也是年年的亲爹,他俩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她不至于这般刻薄人家。
“没事,我在部队里习惯了,有没有被褥都一样。”
傅司琛回答的干脆利落。
可沈安宁早已转身回到了卧室里,她将自己前阵子刚去镇上做的新花被褥抱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