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萧清婉在无颜那里碰了钉子,一定会颓上几日,可是听翠翠说,这姑娘跟平日没什么异常,听说过两日是无颜的生辰,竟还在苦练剑舞,想要献给无颜做贺礼。练舞就练舞吧,还专门挑在无颜一定会经过的地方,就有些让人惆怅。
我站得远远的,陪着无颜将姑娘婀娜生动的舞姿看了一会儿,暗自叹一口气。
自家夫君生了一张招桃花的脸,我这个当夫人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想一想,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抢走,这个夫君不要也罢。
想的太入神,竟然不自觉将这声“不要也罢”说出了声。
耳畔听他问我:“不要什么也罢?”
我回神过来,道:“没什么。”示意了一下花下舞剑的女子,道,“为了你这么费心,不去慰劳慰劳?”
无颜携了我的手,含笑:“夫人不喜欢,我们绕路。”
还未抬脚,那边的萧清婉已经眼尖地看到了我们,细细软软的嗓子唤了声:“慕容哥哥。”
我转身欲走:“你去吧,我避一下嫌。”
无颜手上力道一重,拉住我,命令的语气:“随为夫过来。”
行到萧清婉身边,见她白衣白裙,素面朝天,脸颊微红,有些微喘,因为出了层薄汗,而有种风情万种的味道。
侍女依依为她递去丝帕,她抬手去接,衣袖下便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她的另一只手上握了一把长剑,剑柄上的垂穗很是精致好看。
她笑着对无颜道:“慕容哥哥,你的生辰,我献剑舞给你,可好?”
无颜自然道好,又赞她方才的舞姿:“剑舞风流,不错。”
她赧然一笑,目光不知是经意还是不经意地在我脸上扫过,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只听她有些遗憾似地道:“只是剑需配琴,才称得上风流。”怀念的口吻道,“当年我和哥哥练剑,慕容哥哥便在旁边弹琴,这十年,我每次舞剑,都总是想象着慕容哥哥弹的那首曲子,只可惜身边没有人能弹出那样的旋律。”有些黯然地道,“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说完,忽而有些期待地看向无颜,“不知慕容哥哥可否为我……”又噤了声,自我否定道,“慕容哥哥的生辰,替我抚琴自是不妥,是我冒昧了。”
无颜淡声答她:“并无不妥。”又吩咐翠翠,“取我的琴来。”
萧清婉的脸上满是惊喜:“慕容哥哥答应了?”
待琴案摆好,无颜安顿我在他身边坐下,突然问我:“夫人有多久没听我弹琴了?”
我想了想,道:“三年零七个月。”
他像是有些感慨:“竟已这样久了。”
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萧清婉,咳一声提醒他:“萧姑娘都准备好了,你快开始吧,我也想尽早见识见识,唔,什么叫琴剑合一。”
他笑:“好。”
接下来的一盏茶的时间,我却只顾看身边这个男子,哪里还顾得上舞剑的姑娘,她舞的好不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悠扬琴声中,偶有落花飘到男子的肩头,似也同我一样不愿离开。
虽是音痴,却知道他弹得很好很好,他弹什么,我都喜欢。
最后一个音符犹在耳边,萧清婉已经收剑行到跟前,裙角翩若莲开,她有些羞涩地垂下头:“慕容哥哥弹的很好,可惜我舞得生疏,不能和上慕容哥哥的曲调,只怕登不得大雅之堂。”
无颜道:“无妨,还有数日,好好练。”
女子惊喜道:“慕容哥哥的意思是,”捏紧了衣角,“这几日,都会来陪我……”
她还未说完,就听无颜淡淡问身后立着的翠翠:“这首曲子,记住了吗?”
翠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信地点头:“奴婢都记下了。”
无颜道:“记得便好,这几日陪萧姑娘多练几遍。”说完离席,“我还有事,今日有可能晚归。”
我随他起身,将他肩头的落花拂去,边替他整衣衫,边问道:“晚膳前能回来吗?”
他道:“看情况。”
我道:“那晚膳就不帮你留了。”
他道:“你敢。”
我笑道:“快去吧。”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柔声道:“等我回来。”
目送他走远以后,漫不经心回头,看到女子将自己的唇咬的微微发白的哀怨模样。
我其实挺想安慰她,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顺心,有些事情要看开,可是这话说出来,倒显得我在同情她,难免会伤了她的面子,我虽然没有这个意思,却不好说些多余的话让她误会,于是只道:“我也回房算寿宴的账单了,萧姑娘自便。”
她却唤住我:“姐姐可愿赏脸,陪我喝杯茶?”
喝了两盏茶,又差人备了棋盘,陪她下起了棋。
她突然开口:“姐姐好像很自信慕容哥哥是爱你的,否则,也不可能对我的出现无动于衷。就连我来这里的目的,姐姐都从不过问。”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嘲笑,“容我猜猜,姐姐嫁给慕容哥哥这么多年,可是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不问?”
我为她这句话手指一颤,听她接着道:“慕容哥哥每日见过什么人,姐姐不知道,他费尽心思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