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说的不错,依依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她的死其实是一件小事。即便真的是我杀了她,只要他有心护我,便没有人可以拿我怎么样。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
他在萧清婉那里做足了表面文章,其实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早知道真凶是谁,只是不愿戳破罢了。
用不了几天,这件事便会了结得很干净。“凶手”会被揪出,我依然是灵均山庄的女主人,萧清婉也依然是灵均山庄的贵客。
果然,没有多久便有个小厮主动请罪,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杀人的动机和杀人的经过交待得明明白白,没有一处不合理。
一桩命案,从开始到收场,不过区区数日。
最不能接受这种结果的自然是萧清婉。
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已备好茶,正往香炉里添香丸。抬头看一眼满脸敌意和不甘的女子,漫不经心地问她:“萧姑娘喜欢什么香?我一向喜欢白檀,可是白檀这种东西啊,单独燃烧往往气味不佳,必须佐以其他香料才好闻,沉香也好,苏合香也好……”
女子道:“听说姐姐味觉不好,没想到竟还有焚香这样的雅好。”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道:“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示意她坐下,又把翠翠打发出去,开门见山地问她,“这几日,萧姑娘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看她一眼,续道,“萧姑娘是不是觉得,就算此事不能让我们闹翻,至少也可以破坏我们的感情?”
她的手指一动,没有否认,杏眸中似落着一场大雪:“我只是低估了他的行事手段。本以为,只凭那把杀人的刀,就能在你们之间制造嫌隙,没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脸上总算有认输之意,“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护短到底,我又能拿他怎么办?”
我沉默片刻,淡淡道:“也许他不是护短呢。也许,他只是不想我与你们的事有所牵连。”
女子眯起杏眸:“姐姐如此故弄玄虚,妹妹便有些不懂了。”
我不理会她的装傻,缓缓问她:“萧姑娘曾经说过,你可以给他想要的东西,如今,你还愿意给吗?”见她神情有细微的变化,我轻笑一声,眸光落到面前那张精致的面容上,“话已至此,我就不卖关子了。萧姑娘身上到处都是破绽,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敌是友吗?”
她眸光微寒:“哦?”
我在白檀香的味道中缓缓开口:“先从萧姑娘告诉我的事说起吧。景帝看重萧家的北娆兵,想为己所用,可惜北娆兵只认兵符不认人,于是他只好以你为质,逼你兄长交出虎符,后来你得以脱身,还全托福于令兄的死士相救。可是萧姑娘,景帝若是当真那般看重你们萧家,在你兄长死后,一定对你严加看管,又怎会轻易放你逃脱?退一步讲,令兄的手下那般有能耐,可以从天子的眼皮底下救一个人出来,又为什么要在他死后才去救人?我不信为人兄长者,为军统帅者,在自己的妹妹尚在敌营之时,不去考虑更为稳妥的办法,却选择一死了之。”
她的手指敲着桌案,神情莫测:“你的意思是……”
我道:“我的意思是,令兄死得蹊跷,你出现在灵均山庄亦蹊跷,偷偷与陌生男人见面,更是蹊跷。”
她听到这里,脸上浮起一抹淡笑:“我与陌生男子相见一事,根本就没有人信你。就连慕容煜,他也不信。”
我直视她的眸子:“他信不信不打紧,萧姑娘,你手握萧家的兵符,慕容煜手上则握有另一半,若你来灵均山庄别有用心,我猜你的用心,可能是为了那另外一半兵符,若非如此,便是想以自己手中的兵符为筹码,来同慕容煜换你想要的东西。”继续猜下去,“为了使这枚筹码显得更有分量,你同另外一个人也有往来。那个人,是个用龙涎香的男人。”
她微微张大的眼睛泄露了她的情绪:“你怎知他用的是龙涎香?你的嗅觉应该……”
我道:“一年前就好了。萧姑娘,我的嗅觉早与常人无异。”漫不经心地提起,“那日你之所以换下你身上的衣服,是因为你的衣服上不小心附上了龙涎香的味道。龙涎香的味道比麝香还浓,是极好分辨的。”
香烟缭绕中,美人眉尖微蹙,那副模样很是受看:“我换了衣服,你又是如何辨出来的?”
我淡笑不语,只是拿起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
她立刻明白,眸中雾色渐浓,不再客气地唤我姐姐,而是唤我的名字:“长梨姑娘,慕容煜有没有夸过你,说你很聪明。”
我懒淡地理了理衣袖:“他一直嫌我傻来着。”
她的眼底突然浮起一抹疑虑:“你的味觉既然已经恢复,又如何辨不出每日喝的汤药里头有……”说了一半,瞳孔微张,难以置信的语气,“你明知道他一直给你服用避子汤,竟然一直装作不知道,你……”你了半晌,道,“你傻吗?”
我道:“傻?或许吧。”
她问我:“为什么?”
我反问她:“萧姑娘又是为什么?慕容煜不是你一直喜欢的人吗,你又为什么背着他与他的对手接触?”
一抹笑在她绝美的容颜上绽放:“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对有些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