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幽远的嗓音,似是未夹杂什么情绪,然而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叶渊语气中卷着的半缕复杂与威仪。
君若轩神色微动,目光悠悠的朝叶渊望着,并未言话。
君黎渊则再度平缓而道:“国师说得是。既是婢子,便也该遵守规矩。而三皇弟也莫要太过招惹旁人了,这位凤儿姑娘,并非风月之人,也非三皇弟可随意招惹的。”
温润如常的嗓音,醇厚自然,无形之中,也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劝告。
君若轩勾唇一笑,“臣弟无心招惹凤儿姑娘,不过仅是对她好奇罢了。既是大皇兄与国师皆为她说话,都已到这份儿上了,臣弟便是再怎么愚昧,也知这凤儿姑娘不可随意招惹的呢。”
他嗓音缓慢,吊儿郎当之中,邪肆尽显。
待得这话落下,他左拥右抱的开始抬眸朝那湖心的高台望去,未再言话。
一时,几人终归是全数安然了下来。
凤紫心底也稍稍松了半许,目光先是再度朝那君若轩打量了两眼,随即,也终归是落向了前方那湖心的高台上。
此际,周遭画舫与舟舸云集,嘈杂纷繁。
众人呼喝起哄之间,那偌大的高台上,突然有老头儿踏到了高台正中,扯着嗓子宣称诗词大会开始,而后便也顺便宣称了诗词大会的比赛规则。
此番大会,不过是民间兴起的热闹活动罢了,是以,今日诗会的评审,也大多是白发苍苍的年老进士或是民间有名的诗赋之人。
而诗词大会的规则,则是参会之人需依照评审们统一道出的题材,来即兴作诗或作词一首,层层而下,最后,再则出最后一名胜出之人评为魁首,从而,获得赏赐。
大抵是周遭太过喧闹,那高台上的老头儿,倒是高扯嗓子而吼,待得后面之际,嗓音都已嘶哑开来。
随即,待得那老头儿言毕并退下高台后,当即便有几人迅速冲上了高台,声称要斗诗。
此际的十来名评审,早已坐在了高台一侧,那最前的老头儿唇瓣一启,略微费力的道:“第一局,以花为题,赋诗一首。”
几名男子听罢,眉头一蹙,冥思而想,不多时,便有人开始就着已然安置在高台上的长桌与笔墨开始书写。
一时,周遭的喧闹声也略微消停,各处舟舸上凭栏或立在船头的人,也皆扬着脑袋朝高台上的几名斗诗男子望着,并未出声。
凤紫抬眸,目光朝那高台上的几名男子随意打量一眼,待回神过来时,便闻君若轩恰到好处的出了声,“大皇兄,国师,你们说,这一届这诗词大会奖赏给魁首的东西,是何物?”
君黎渊满面从容温润,平缓而道:“前几届的诗词大会,魁首的赏赐之物乃上等墨笔,砚台罢了,这一届的赏赐之物,也该是与这些笔墨方面有关。”
君若轩轻笑一声,兴致缺缺的道:“如此倒是没劲儿。好不容易过关斩将成为魁首,却得了些无用之物。说来,这年头啊,还是银子实际些,毕竟,那些上等的墨笔或砚台,也当不得饭吃才是。”
大抵是这话过于直白,且略显世俗,君黎渊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随即按捺心神一番,只道:“文人骚客,大多是翩跹儒雅的君子,身上并无太多铜臭之气。是以,比起金银来,墨宝之物,许是更讨他们欢心。”
君若轩慢悠悠的道:“还是大皇兄有简介。只是,天下有言,最是无用是书生。那些喜欢附庸风雅且伤春悲秋的文人骚客,自也比不得铁甲武人才是。毕竟,这天下,文人大多清高,吃不起饭的也多。武人之辈,尚且有鸿鹄之志,纵是被实际所迫,生活于市井,但也可凭自身之力养活自己呢。”
说着,似是略微起兴,嗓音一挑,继续道:“是以,我大昭国力为何不及诸邻,便也正是因文人骚客太多,铁血的武人太少,而大皇兄时常劝谏父皇颁布仁政,大兴科举,日后总得为我大昭养出一大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客来,我大旭,也早晚要被这些人所累,到时候后悔都来之不及呢。”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极是调侃的语气道出,懒散邪肆之中,也夹杂着几许惊世骇俗的胆大。
凤紫瞳孔一缩,迅速朝君若轩扫了一眼,而后便垂眸下来,心生震撼。
不得不说,这君若轩言行着实狂妄大胆,竟口口声声说国之文人无用。如此之言倘若被朝中文臣听了,岂不得掀起巨浪来。
再者,这君若轩身为皇后子嗣,也最是有能耐与资格与君黎渊争夺东宫之位之人,而今竟突然这般说,一旦传扬出去,定大失民心,对他全然不利。
是以,这君若轩就是是真傻还是假傻,又或是,骄奢淫逸惯了,是以空有其表却无其脑,干不得大事?
思绪翻转,一时,种种疑虑也在心底沸腾上涌。
凤紫眉头一皱,满目复杂。
却也正这时,叶渊那幽远无波的嗓音突然扬来,“瑞王年轻气盛,有自己的见解固然是好,但倘若见解太过略微歪曲,便也该自行意识到,不该随口而言才是。”
君若轩眼角一挑,勾唇而笑,“本王不过是言天下之人不敢言的话罢了,虽略微出格,但也并非无理。我大昭如何比邻国弱,如何要对周遭诸